他看向身边在微光中轮廓模糊的林晚，看着她脸上未干的泪痕和眼中混合着恐惧与决绝的光芒，一个沉重的抉择摆在了面前。
留在原地，迟早会因为失血或追兵而死亡。朝着那丝光线前进，可能是生路，也可能是更深的地狱，而且会彻底暴露行踪。
他没有太多时间犹豫。
“……扶我起来……”沈砚咬着牙，对林晚说。
林晚立刻明白了他的决定。她没有丝毫犹豫，用自己单薄的肩膀，奋力撑起沈砚大部分的身体重量。沈砚几乎将全身都靠在了她身上，每一步都走得异常艰难，左肩的伤口因为移动而传来撕裂般的痛楚，让他冷汗淋漓，几乎晕厥。
两人相互搀扶着，朝着那丝微光的方向，在狭窄黑暗的管道中艰难前行。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每一步都可能是最后一步。
那丝光线越来越近，来源似乎是一个通风管道的检修口，盖子没有盖严，留下了一道缝隙。
就在他们快要接近检修口时，管道下方突然传来了清晰的、多人对话的声音！
“……确认目标进入通风系统……”
“……分区封锁，逐段排查……”
“……优先捕获‘基石’，必要时可清除干扰项……”
追兵已经 systeatical 地开始搜索了！而且他们的目标明确，手段狠辣！
沈砚和林晚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他们被困住了！前后都可能被堵死！
沈砚靠在管壁上，剧烈地喘息着，脸色在微弱的光线下白得像纸。他看着近在咫尺的检修口，又看了看身边因为恐惧和用力而脸色发白的林晚，眼中闪过一丝极其复杂的情绪。
他忽然抬起还能动的右手，轻轻拂去林晚脸颊上的泪水和灰尘，动作轻柔得不像他。
“……林晚，”他看着她眼睛，声音低得几乎只有气音，“……记住……无论发生什么……活下去……”
说完，不等林晚反应，他猛地用尽最后的力气，将她往检修口的方向推了一把，同时自己却朝着来时的方向，踉跄地退了两步，靠在了管壁上，右手握紧了那柄沾血的匕首，眼神决绝地望向黑暗的管道深处。
他要用自己作饵，引开追兵，为林晚争取打开检修口逃生的时间！
“不——！”林晚瞬间明白了他的意图，发出撕心裂肺的尖叫，想要扑回去。
但沈砚用从未有过的严厉眼神瞪着她，低吼道：“走！”
就在这时，检修口下方突然传来一个压低的、略显熟悉的老者声音：
“上面的！是沈小子和林姑娘吗？快！从这儿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