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顾沉舟突然俯身，温热的唇轻轻落在她的唇角。那吻很轻，像羽毛拂过心尖，带着阳光的暖意，还有他身上淡淡的雪松味——是他早上换的洗衣液味道，混着点婴儿奶味，异常好闻。林知夏的身体猛地一僵，像被烫到似的，耳廓瞬间发烫，连呼吸都顿了半秒。她能清晰感受到他唇瓣的温度，比她的唇稍热一点，带着点干燥的触感，是他早上忘记涂唇膏的缘故。
她猛地抬头，刚好撞进顾沉舟的眼底——那双眼平时总带着几分疏离，此刻却泛着水光，眼尾的红血丝还没完全消退（是昨晚起夜喂宝宝没睡好），却盛着化不开的感动，像藏着满眶的星星，亮得惊人。他的鼻尖离她的鼻尖只有几厘米，能感受到他温热的呼吸，带着点浅淡的薄荷味（早上刷了牙），拂过她的唇瓣，带来点微痒的触感。
“谢谢你。”
顾沉舟的声音贴着她的耳廓，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像压抑了很久的情绪终于找到了出口。他的下巴轻轻蹭过她的发顶，短发扫过她的额头，带来点微痒的触感，像小时候爸爸摸她头发的样子。“谢谢你来我的世界，”他顿了顿，喉结轻轻滚动，声音更柔了些，“谢谢给我生了宝宝，谢谢……让我有了家。”
他的手臂收得更紧了些，将林知夏完全圈在怀里，举着孩子的手也更稳了，生怕摔着怀里的小家伙。林知夏的眼眶瞬间发热，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突然掉下来，砸在顾沉舟的衬衫上，晕开一小片湿痕。她抬手环住他的腰，指尖轻轻碰了碰他肩后的疤痕——那里的皮肤比其他地方更硬，是子弹穿过留下的印记，每次摸到，都能想起去年基地爆炸时的场景。
她想起那天火光冲天的基地里，他压在她身上，后背对着坠落的钢筋，明明自己肩骨裂了，却还在问“你有没有事”；想起他隐瞒脑震荡时，早上偷偷在厨房吃药，怕她发现，把药盒藏在橱柜最里面，却被她看到垃圾桶里的药板；想起他复健时摔倒，明明疼得眉峰都皱紧了，却还笑着说“就等你扶我”，怕她担心。那些过往的惊险与隐忍，在这一刻都化作了怀里的温度，化作了女儿清脆的笑声，化作了他眼底的泪光，像婴儿房里的阳光，暖得让人心尖发颤。
“傻不傻。”林知夏的声音带着哭腔，却笑着伸出手，轻轻捏了捏顾沉舟的脸颊，他的皮肤有点糙，是常年握枪留下的薄茧，却带着温热的温度，“我们本来就是一家人，谢什么。”
她的指尖轻轻蹭过他的下巴，能摸到点刚冒出来的胡茬，有点扎手，却异常真实。顾沉舟低笑出声，笑声从喉咙里滚出来，胸腔的震动透过两人相贴的身体传过来，带着点微麻的痒意。他将女儿抱得更稳，另一只手收紧手臂，将林知夏完完全全护在怀里，像是要把她们母女俩揉进自己的骨血里。
女儿似乎感受到了父母的情绪，不再扯林知夏的头发，反而伸出小手，轻轻碰了碰顾沉舟的下巴，小嘴巴还无意识地动了动，像是在安慰。顾沉舟低头，看着怀里的小家伙，又看了看身边的林知夏，眼底的笑意更深了，连眼尾的红血丝都淡了些：“对，我们是一家人，一个都不能少。”
阳光落在三人身上，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贴在浅粉色的地毯上，像一道分不开的羁绊。婴儿床的白色纱帘轻轻晃动，纱帘上绣着的小花朵图案在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墙上的全家福相框反射着阳光，衣柜里的小帆船袜子静静躺着，旁边叠着顾沉舟挑的浅蓝连体衣。
林知夏靠在顾沉舟怀里，能清晰感受到他沉稳的心跳，还有怀里女儿的轻浅呼吸，耳边是顾沉舟低低的笑声和女儿偶尔的咿呀声。她突然觉得，那些曾经藏在风雨里的牵挂与守护——父亲的卧底日记、顾沉舟的枪伤、基地的爆炸、产房的枪声——都在这个小小的婴儿房里，长成了名为“家”的圆满。
顾沉舟低头，在林知夏的发顶轻轻吻了一下，动作轻得像羽毛，又在女儿的小脸上也吻了吻，留下一个带着温度的印记。他的声音贴着林知夏的耳后，带着点满足的喟叹：“以后每天都这样好不好？早上一起喂宝宝，中午你绣袜子，我陪宝宝玩，晚上一起给宝宝洗澡。”
林知夏笑着点头，眼泪还挂在睫毛上，却带着幸福的暖意：“好，以后每天都这样。”
女儿似乎听懂了，又咯咯笑出声，小手抓着顾沉舟的衬衫，小脑袋靠在他怀里，慢慢闭上了眼睛，显然是玩累了。顾沉舟轻轻晃了晃怀里的小家伙，动作慢而轻，林知夏靠在他身侧，指尖轻轻摸着女儿的小拳头，心里满是安稳。
婴儿房里的阳光依旧温暖，纱帘轻轻晃动，全家福在光下泛着微光，衣柜里的小衣服静静躺着，所有的过往都成了此刻的铺垫，所有的温柔都在此刻停留——这就是他们想要的家，有彼此，有女儿，有阳光，有永远都不会分开的牵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