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边的头有着和顾沉舟一模一样的眉眼,连额角淡淡的梅花胎记痕迹都清晰可见,小鼻子小嘴巴像从顾沉舟脸上拓印下来的;右边的头则泛着青灰色,皮肤像三百年前的先祖那样僵硬,没有丝毫血色,眼睛的位置是两个漆黑的空洞,没有眼白,只有浓稠的黑,正随着胎儿的蠕动,缓缓转向林知夏和顾沉舟的方向,像在锁定猎物。
“不……不可能!”苏瑶发出凄厉的尖叫,声音刺破了手术室的寂静,震得手术室的玻璃罩又裂开几道缝。她双手疯狂地捶打着自己的肚子,力道大得吓人,肚子上的皮肤被捶得发红,却怎么也阻止不了胎儿的生长,“我明明注射的是顾沉舟的基因……怎么会有先祖的头?!我要的是纯纯的顾家血脉,不是这个怪物!”
林知夏和顾沉舟都愣住了,看着苏瑶肚子里那个诡异的双头胎儿,浑身冰凉,连血液都仿佛冻住了。林知夏下意识地往顾沉舟身边靠了靠,双手紧紧攥着他的胳膊,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她能清晰感受到顾沉舟身体的颤抖,不是因为害怕,是因为愤怒和警惕——这个胎儿的存在,比先祖复活更可怕,它同时拥有顾沉舟和先祖的特征,一旦出生,后果不堪设想。
“是先祖的意识……”顾沉舟的声音低沉而冰冷,眼神里满是狠厉,“他不仅钻进过我的身体,还悄悄附着在了苏瑶提取的基因里,等着借这个胎儿重生。苏瑶,你不过是他的棋子,从一开始就是。”
苏瑶的尖叫突然停住,她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肚子,脸上的惊恐变成了绝望。她瘫坐在地上,双腿无力地张开,肚子还在继续变大,胎儿的蠕动越来越明显,甚至能看见两个头在里面轻微地转动,左边的头像在哭,右边的头像在笑,诡异得让人头皮发麻。
就在这时,手术灯突然“啪”地一声熄灭,黑暗瞬间吞噬了整个手术室。只有苏瑶肚子里的胎儿,两个头分别泛着淡红和青灰的光,在黑暗中格外显眼,像两颗诡异的灯笼。苏瑶的惨叫声与胎儿微弱的蠕动声交织在一起,像来自地狱的催命符,在空旷的手术室里回荡,听得人耳膜发疼。
林知夏紧紧抱着顾沉舟,一只手还不忘伸向被绑在铁架上的女儿,指尖触到女儿冰凉的小手,能感受到她因为恐惧而剧烈的颤抖。女儿的呜咽声在黑暗中更显可怜,她用力挣扎着,想靠近林知夏,绳子勒得她手腕的胎记更红了,像要渗出血来。
“知夏,别慌。”顾沉舟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带着安抚的力量,他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然后慢慢站直身体,挡在她和女儿身前,“我来挡住他们,你先解开女儿的绳子,带她走。”他的后背还在流血,血滴在地上,发出“嘀嗒”的轻响,却依旧挺直了脊背,像座不会倒下的山。
林知夏点点头,眼泪混着脸上的血和汗往下淌,她摸索着找到之前苏瑶掉在地上的手术刀,手指因为紧张而发抖,好几次差点划破自己的手。她快步跑到女儿身边,小心翼翼地用刀割断绑在女儿身上的绳子,刀刃划过麻绳的声音在黑暗中格外清晰。
“妈妈……”女儿的布条被解开,她立刻扑进林知夏怀里,小脑袋埋在她的颈窝,哭得浑身发抖,“我好怕……那个怪物……”
“不怕了,妈妈在。”林知夏抱着女儿,轻轻拍着她的背,目光却死死盯着苏瑶和她肚子里的胎儿,“我们马上就能出去,爸爸会保护我们的。”
苏瑶突然从地上爬起来,眼睛里满是疯狂的血丝,她朝着林知夏和女儿扑过来,像头发疯的野兽:“我不好过,你们也别想好过!一起死吧!”她的肚子还在变大,胎儿的两个头已经能清晰地看见五官,左边的头甚至发出了微弱的哭声,右边的头则发出低沉的嘶吼。
顾沉舟立刻冲过去,拦住了苏瑶的去路。他伸出手,掌心的梅花胎记泛出金光,与林知夏脚踝的红花遥相呼应,一道金色的光墙突然挡在苏瑶面前。苏瑶撞在光墙上,发出“砰”的闷响,被弹了回去,重重摔在地上,肚子里的胎儿剧烈地蠕动起来,像是受了惊吓。
“知夏,快带女儿走!”顾沉舟的声音带着疲惫,光墙的维持显然消耗了他大量的体力,他的脸色更白了,后背的伤口又开始渗血,“我会想办法解决这个胎儿,你们先去安全屋等我!”
林知夏看着顾沉舟的背影,看着他挡在光墙后坚定的姿态,眼泪又一次掉下来。她知道自己不能拖后腿,于是抱着女儿,朝着手术室的门口跑去。女儿回头看着顾沉舟,小脸上满是不舍:“爸爸,你一定要来找我们!”
“一定!”顾沉舟的声音传来,带着承诺的力量。
林知夏抱着女儿跑出手术室,走廊里的黑暗依旧浓重,霉味和消毒水味还在弥漫,可她的脚步却异常坚定。她知道,顾沉舟一定会来追她们,一定会解决那个诡异的胎儿。她抱着女儿,朝着医院大门的方向跑去,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活下去,等顾沉舟回来,一家人再也不分开。
而手术室里,顾沉舟看着苏瑶和她肚子里的双头胎儿,眼神变得格外冰冷。他伸出手,掌心的金光越来越亮,与林知夏留下的红花光芒遥相呼应,形成一道更强大的光带,将苏瑶和胎儿牢牢困住。他知道,这场与先祖意识的最后较量,才刚刚开始,他必须赢,为了林知夏,为了女儿,也为了所有被诅咒牵连的人。
苏瑶的惨叫声还在继续,胎儿的蠕动声也越来越大,可顾沉舟没有丝毫退缩。他的后背还在流血,身体还在发烫,却依旧挺直了脊背,像个守护者,用自己的力量,阻挡着来自三百年前的邪恶,守护着他最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