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拽着她往楼上走，林知夏的帆布鞋踩在旋转楼梯上，发出与周围格格不入的声响。她看着顾沉舟宽阔的后背，忽然想起上一世在医院，她也曾这样远远看着他的背影，那时他正扶着病重的爷爷，侧脸温柔得不像传闻中那个冷酷的顾沉舟。
宴会厅的门再次打开时，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他们身上。苏瑶正拿着话筒准备致辞，看到顾沉舟牵着林知夏进来，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
“顾总，这位是？” 苏瑶走下台阶，高跟鞋敲在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顾沉舟没说话，只是将林知夏往前带了一步。林知夏能感觉到无数道目光落在自己身上，有好奇，有鄙夷，还有幸灾乐祸。她攥紧了帆布包带，铁盒的棱角几乎要嵌进肉里。
“我女朋友。” 顾沉舟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整个宴会厅。
林知夏猛地抬头，撞进他深邃的眼眸里。那里没有玩笑，只有坚定的光芒。周围的议论声突然消失了，她只能听到自己如雷的心跳声。
苏瑶的脸色瞬间变得很难看，握着话筒的手指关节发白：“顾总，你别开玩笑了，这位小姐看起来……”
“我开不开玩笑，苏小姐好像管不着。” 顾沉舟打断她，语气冰冷，“还有，以后离我远点。”
说完，他不再看苏瑶，牵着林知夏往门口走。林知夏跟在他身后，脑子里一片空白。女朋友？这三个字像颗炸弹，在她心里炸开，震得她晕头转向。
走出宴会厅，夜晚的冷风吹在脸上，让她稍微清醒了一些。顾沉舟松开她的手，从口袋里摸出颗薄荷糖丢进嘴里，又递给她一颗。
“吃吗？”
林知夏看着他手里的糖，又看看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过来。薄荷的清凉在口腔里蔓延开来，却压不住心里的燥热。
“你刚才说的…… 是认真的？” 她低声问，不敢看他的眼睛。
顾沉舟看着她泛红的耳根，嘴角扬起一抹笑意：“你说呢？”
林知夏没说话，只是把薄荷糖放进嘴里，甜味混合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苦涩。她不知道顾沉舟为什么要这么做，也不知道自己该不该相信他。但刚才在宴会厅里，他牵着她的手，坚定地说出 “我女朋友” 时，她心里那道坚硬的防线，好像有了一丝裂缝。
“时间不早了，我送你回去。” 顾沉舟说，语气恢复了平时的温和。
林知夏点点头，跟着他上了车。车里很安静，只有空调出风口发出轻微的声响。她看着窗外飞逝的夜景，心里乱成一团麻。
“顾沉舟，” 她忽然开口，“你和苏瑶……”
“我和她没什么。” 顾沉舟打断她，“家里安排的相亲对象而已，我没看上。”
林知夏哦了一声，心里莫名地松了口气。她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明明一直告诉自己不要在意，可听到他说没看上苏瑶时，还是忍不住感到开心。
“那你为什么……” 她想问他为什么要选自己，一个一无所有的人。
“没有为什么。” 顾沉舟转头看了她一眼，眼神温柔，“我喜欢的是你，林知夏，不是你的家世，也不是别的什么。”
这句话像一道暖流，瞬间涌遍林知夏的全身。她看着顾沉舟，第一次发现，他冰冷的外表下，原来藏着这样一颗温暖的心。
车子停在她住的楼下，林知夏推开车门，犹豫了一下，还是回头对他说了句：“谢谢你。”
“不用谢。” 顾沉舟笑了笑，“明天见。”
林知夏点点头，下了车。她站在路边，看着顾沉舟的车消失在夜色中，心里充满了复杂的情绪。有感动，有不安，还有一丝期待。
她摸了摸口袋里的薄荷糖，甜味还在舌尖萦绕。也许，她可以试着相信他一次。也许，顾沉舟真的和别人不一样。
回到家，林知夏把铁盒放在窗台上，齿轮在月光下闪着微光。她看着铁盒，想起顾沉舟为她做的一切，心里那道长期以来紧闭的大门，似乎正在慢慢打开。
而此时的顾沉舟，坐在车里，拿出手机给小陈发了条信息：“把苏家和所有跟苏瑶有关的合作项目，全部暂停。”
信息发送成功后，他看着林知夏窗户亮起的灯光，嘴角扬起一抹满足的笑容。他知道，赢得林知夏的心，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但他愿意慢慢来。
林知夏在经历了苏瑶的插曲后，似乎……而林知夏心中那异样的情绪，也渐渐清晰起来，只是她还不愿意承认罢了。但她知道，有些东西，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改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