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特加兑红牛的气泡炸开在舌面时，林知夏正用烟盒敲着卡座边缘。她看着眼前晃荡的荧光棒，忽然想起上一世在电子厂流水线，夜班时工友偷偷递来的半瓶二锅头 —— 同样刺鼻的酒精味，却比此刻舞池里的香水味干净得多。
“夏夏，别板着脸嘛！” 闺蜜陈瑶搂着她的脖子，往她怀里塞了个肌肉男模，“这是我特意给你叫的‘小狼狗’，比顾沉舟那种冰块男有意思多了！”
林知夏推开男人递来的酒杯，指尖蹭到他胸肌上的金属亮片。三天前顾沉舟送的项链还藏在高领毛衣里，她和顾沉舟算是什么关系？最近这种不远不近，还总是不受控的想起他，越想越是烦躁，本就没有可能还是远离的好！金属亮片冰凉的触感让她想起蜂蜜柚子茶。
“瑶瑶，我都说了没心情。” 她躲过小鲜肉递来的果盘，目光扫过舞池里扭动的人群。自从上次在便利店和顾沉舟见面后，她刻意避开了所有可能遇到他的场合，却没想到陈瑶会把她拽到 “魅色”—— 这个顾沉舟名下的夜店。
“没心情也要创造心情！” 陈瑶灌下一杯深水炸弹，脸颊泛起潮红，“你以为顾沉舟那种大人物真会看上你？别傻了，男人嘛，玩玩就算了！”
林知夏没说话，只是盯着吧台上旋转的走马灯。她知道陈瑶是为她好，但顾沉舟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总是在她闭上眼时浮现。还有他塞给她的电击器，此刻正躺在她随身的帆布包里，金属外壳贴着她的后腰，像一枚随时会引爆的定时炸弹。
就在这时，卡座入口忽然传来一阵骚动。林知夏抬头，看见顾沉舟穿着黑色皮衣站在那里，金属拉链在镭射灯下闪着冷光，他身后的保镖推开试图阻拦的服务生，气场强大得像一阵黑色飓风。
“顾…… 顾总？” 陈瑶吓得差点把酒杯掉在地上，小鲜肉们也识趣地退到一边。
林知夏的心猛地一沉，下意识地整理了一下衣领，确保项链不被看到。她看着顾沉舟一步步走近，皮鞋踩在黏腻的地板上，发出 “吱呀” 的声响，像踩在她的心跳上。
“林知夏，” 顾沉舟停在她面前，目光扫过她身边的小鲜肉，语气冷得像冰，“很热闹啊。”
林知夏站起身，故意挽住旁边一个染着蓝发的小鲜肉：“是啊，比某些人的冷脸有意思多了。顾总要是没事，就别打扰我们玩了。”
顾沉舟的目光落在她挽着别人的手上，瞳孔骤然收缩。他想起昨晚收到的监控截图：林知夏在周明宇的病房外徘徊，而今天下午，又有人看到她和这个蓝发男在商场门口说话。
“玩？” 顾沉舟冷笑一声，上前一步，攥住林知夏的手腕，“你就是这么‘玩’的？跟这些不三不四的人混在一起？”
“我跟谁在一起，关你什么事？” 林知夏挣扎着，“顾沉舟，你管得也太宽了！”
“关我什么事？” 顾沉舟逼近一步，两人之间的距离瞬间缩短，他身上的皮革味混合着淡淡的雪松香水味，将她完全笼罩，“别忘了，你现在还拿着我给的电击器！”
林知夏心里一刺，想起那个黑色的小盒子。她猛地甩开他的手：“电击器我会还给你！顾沉舟，你以为给我点东西，就能控制我吗？”
“我没想控制你，” 顾沉舟的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怒意，“我只是不想看到你作贱自己！”
“作贱自己？” 林知夏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顾沉舟，你凭什么这么说我？你又了解我多少？”
她说完，转身就想走，却被顾沉舟一把拉了回来。他的力道很大，将她狠狠抵在沙发靠背上，手臂撑在她头侧，形成一个禁锢的姿势。
“我是不了解你，” 顾沉舟低头，看着她因为愤怒而泛红的眼眶，“但我知道，你不是这样的人！”
林知夏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能清晰地看到他眼底的血丝和压抑的怒火。她的心猛地一跳，却倔强地别开脸：“我是什么样的人，不用你管！”
“我不管谁管？” 顾沉舟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急切，“林知夏，你以为周明宇的事真的结束了吗？张彪的人还在找你，你知不知道！”
林知夏愣住了。张彪？那个道上的狠角色？顾沉舟怎么会知道？
“你怎么知道？” 她忍不住问道。
“我怎么知道不重要，” 顾沉舟看着她，眼神锐利，“重要的是，你能不能保护好自己！”
林知夏看着他，心里忽然有些乱。他明明可以不管她的，为什么还要一次次地插手她的事情？
“我的事，我自己会处理。” 她低声说，语气不再那么强硬。
“你处理？” 顾沉舟挑眉，“就像刚才那样，跟这些人喝酒跳舞？林知夏，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很危险！”
“我……” 林知夏想说什么，却被顾沉舟打断了。
“够了，” 顾沉舟深吸一口气，语气冷硬，“跟我走。”
“我不……”
“林知夏！” 顾沉舟打断她，眼神里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命令，“别让我说第三遍！”
林知夏看着他冰冷的眼神，心里一阵委屈。她不想跟他走，不想再被他控制，但她也知道，顾沉舟说的是对的，张彪的人确实还在找她。
“好吧，我跟你走。” 最终，她还是妥协了。
顾沉舟松开她，转身就走。林知夏看了一眼目瞪口呆的陈瑶和小鲜肉们，尴尬地笑了笑，跟在顾沉舟身后。
走出夜店，冰冷的夜风吹在脸上，让林知夏稍微清醒了一些。顾沉舟的车停在路边，他拉开车门，示意她上车。
车里很安静，只有空调出风口发出轻微的声响。林知夏缩在座位上，一句话也不说，只是看着窗外。
“你朋友叫什么？” 过了一会儿，顾沉舟忽然开口。
“陈瑶。” 林知夏低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