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夜伸出手，轻轻拂开她额前被汗水和血黏住的发丝。
“对不起，主人……”夜阑虚弱地低下头，“我……我给您添麻烦了，还劳烦您亲自来救我……我……”
“别这么说。”紫夜打断她，“莉莉的实力如何，连我都不清楚，而且你本就不是她的对手，能坚持到现在，已经很不容易了。”
紫夜一边说着，一边继续用治愈性的魔力，稳定夜阑身上的伤口。
但同时，紫夜也察觉到指尖传来的触感，那是与以往截然不同的触感。
不再是冰冷坚硬、模仿人类的人偶关节，而是温热的、柔软的、带着生命脉搏的血肉之躯。
“比起这个，我更想知道……”
“这段时间你到底经历了什么？莉莉对你做了什么？还有你的身体……怎么会……”
她的话没有说完，但夜阑明白她的意思。
自己这具由紫夜亲手制作、承载她意识的身躯，如今竟然变成了真正的、会流血、会感到剧痛的肉体。
夜阑张了张嘴，似乎想解释，但紫夜摇了摇头：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莉莉那家伙心思难测，说不定什么时候又会折返。”
随后她俯身，动作轻柔地将夜阑横抱起来，尽量避免触碰到她的伤口。
接着紫夜扇动身后的翅膀，托举着两人缓缓升空。
在辨认了一下方向之后，便朝着悬浮于远方天际的新城疾驰而去。
高速飞行带来的气流在紫夜刻意的控制下变得柔和。
靠在紫夜怀里，感受着久违的、令人安心的气息，夜阑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了一些。
她望着下方飞速掠过的、被妖兽占据的破败城市景象，犹豫了片刻，还是轻声开口：
“主人……有件事，我觉得应该告诉您。”
“嗯？什么事？”紫夜低头看向她。
“……在被莉莉囚禁的这段时间里，虽然大部分时间都处于意识模糊，或者被禁锢的状态，但偶尔……”
“我能看到一些……奇怪的片段。”
她顿了顿，继续描述道：“我看到两个女孩……年代无法确定，但从服饰和环境看，肯定不是近代，甚至可能……非常古老。”
“其中一个女孩，穿着很精致的洋装，气质高贵，像是一位贵族大小姐。”
“另一个女孩，则总是穿着朴素的女仆裙，经常都会跟在她的身边……”
“这本身或许没什么，可能只是一些无关紧要的过往记忆，但……毕竟是在莉莉的空间里看到的，我总觉得……有些在意。”
听完夜阑的叙述，紫夜飞行速度不减，但眉头却紧紧地皱了起来。
眼眸中闪过一丝极其复杂的情绪。
疑惑、惊讶，以及一种仿佛抓住了什么关键线索、却又隔着一层迷雾的强烈既视感。
贵族大小姐……和她的女仆？在莉莉的空间里看到？这个组合……
她没有立刻说话，但抱着夜阑的手臂不自觉地收紧了些许。
夜阑感受到紫夜情绪的变化，知道自己的话可能触及了某些重要的东西，便不再多言，安静地靠在她的怀里。
或许……夜阑无意中窥见的片段，让紫夜感觉她们……离某个困扰许久的真相，非常非常接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