哑巴的脸,已经完全变成了刚才那个死去的德国人的模样!高挺的鼻梁,深陷的眼窝,淡色的眉毛,甚至连皮肤的颜色和质感都模仿得惟妙惟肖!如果不是亲眼看着他戴上面具,几乎不敢相信这是同一个人!相似度极高!
把头那双暗金色的瞳孔猛地收缩了一下,低声惊叹:“神了!这手艺……真是绝了!”
哑巴自己也有些难以置信,他摸出腰间的匕首,借着锃亮的刀身反光,看着里面那张完全陌生的、带着日耳曼特征的脸庞,愣了一下,下意识地开口,声音因为面具的阻隔而略显沉闷:“这……这还是我吗?”
把头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带着鼓励和叮嘱:“从现在起,你不是哑巴了。你就是那个德国哨兵。记住你的任务!”
哑巴收起匕首,嘴角似乎微微动了一下,像是在笑,但配上那张西方人的脸,显得有些怪异,他自嘲般地低声道:“一个……不会说德语的德国哨兵。”
他整理了一下身上略显宽大的德军作战服,深吸一口气,步伐沉稳地走向那个巨大的土坑边缘。他最后回头看了一眼把头和我们,目光坚定,低声道:“那么……我去了。”
把头郑重地点点头,再次叮嘱:“速去速回!加倍小心!有任何情况,立刻撤退!”
哑巴点了点头,没有再说话。他抓住坑边垂下的一根粗藤,一个利落的翻身,悄无声息地滑落到了坑底,然后毫不犹豫地,弯腰钻进了那个黑黢黢、通往未知危险的古墓出口。
我们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目光紧紧跟随着他的身影,直到他完全消失在洞口的黑暗中,心也随之提到了嗓子眼。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坑底那个黑黢黢的洞口像怪兽的嘴巴,吞噬了哑巴的身影后,再没半点动静。很快,半个多小时就这么熬过去了,
大家开始有点坐不住了,气氛变得越来越焦躁。我第一个忍不住,凑到把头身边,压低声音说:“把头,这都快四十分钟了,底下一点动静都没有……要不,我下去看看?”
周正也凑了过来,脸上同样带着担忧:“林把头,我跟天牛一起下去,有个照应。”
把头目光在我们俩脸上扫过,面色凝重得像结了层霜,他摇了摇头,声音压得很低:“现在底下什么情况完全不清楚,不能贸然行动。我们要相信哑巴的身手和判断。”
“我当然是相信哑巴的。”我有些懊恼地抓了抓头发:“可这毕竟是邙山古墓!底下不知道埋了多少要命的机关陷阱!再加上北方那帮杂碎和装备精良的德国人……哑巴再能打,他也是一个人!这心里头,实在踏实不下来啊!”
我心里烦躁得要命,懊恼地摸出烟盒,抖出一根烟点上,狠狠地吸了一口,然后像头拉磨的驴一样,在原地来回踱步,烟一口接一口地抽,发出啪嗒啪嗒的声响。
我们团队其他人,猴子、二踢脚、老烟枪、应雪,也都是一脸的紧张,眼睛时不时地瞟向那个幽深的洞口,显然心里都在为哑巴捏着一把汗。
又硬生生熬过去十分钟,我感觉像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手里的烟就没断过,脚边已经扔了七八个烟头,捏着香烟的手指因为尼古丁和紧张,微微发抖,嗓子眼干得发疼,像要冒烟一样。哑巴还是不见出来。
我彻底急了,一脚狠狠踩灭刚抽完的烟屁股,火星四溅,再次走到把头面前,语气带着决绝:“把头!不能再等了!让我下去吧!万一哑巴遇到什么麻烦,多个人多份力!”
把头的眉头早就拧成了一个疙瘩,显然他心里比我们更担心,只是作为主心骨不能乱。他盯着那洞口,犹豫了几秒钟,终于咬了咬牙,沉声道:“好!最后三分钟!如果三分钟后哑巴还不出来,你和周正就下去接应!记住,下去后一切小心,发现不对立刻撤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