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烟枪却不由分说,一把拉住摆手的医生和那个年轻些的医生,把他们按在椅子上:“自己人,别客气!忙活这么大半天,肯定也饿了!王师傅手艺好,尝尝,尝尝!”
两个医生对视一眼,盛情难却,只好答应坐下来。老烟枪又习惯性地摸出烟递过去,两位医生赶紧摆手:“谢谢,谢谢,我们不抽烟,不抽烟。”
期间,王师傅像变戏法一样,又从厨房里端出来好几个硬菜,瞬间把大圆桌摆得满满当当——一大盘色泽红亮、香气扑鼻的避风塘炒龙虾,龙虾壳炸得酥脆,金蒜铺满;一盅盅用料扎实、汤浓色褐的鲍鱼扣鹅掌,鲍鱼软糯,鹅掌入口即化;一盆内容丰富的佛跳墙,隔着盅都能闻到各种山珍海味融合在一起的醇厚香气;一盘清蒸好的大闸蟹,橙红色的蟹壳看着就诱人;还有一道清蒸东星斑,鱼肉雪白,上面铺着葱丝辣椒丝,热油一浇,“滋啦”一声响;外加几个清炒时蔬解腻。
这一桌子菜,简直比过年还丰盛!我们看得眼睛都直了,口水疯狂分泌。
吃饭期间,我们得知两位医生,年长主刀的那个姓刘,年轻助理的那个姓李。老烟枪一边给刘医生夹菜,一边关切地问:“刘医生,照您看,老马他这种情况……等以后伤口长好了,是不是……是不是就得拄一辈子的拐杖了?或者……更糟,得坐轮椅?”
刘医生放下筷子,叹了口气,点点头:“目前来看……确实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了。截肢位置太高了。如果他那条腿还在,并且断腿后能在6到8个小时的黄金时间内送到有条件的大医院,或许还有显微接上的渺茫希望。但看他伤口的情况来看……”
他顿了顿,斟酌了一下用词:“他这应该不是普通的创伤感染吧?像是……被某种腐蚀性东西或者特殊毒素伤过?组织损坏太严重了。所以,就算当时断腿还在,以现在的医疗条件,恐怕也很难接活。”
我想了想虺蛇那可怕的毒液,心里一沉,点了点头。
我又抱着一丝希望问道:“那……可以给他做一个假肢吗?现在科技这么发达。”
刘医生想了想,回答道:“可以倒是可以。但是他这种属于高位截肢,直接到大腿根部了,能做的那种假肢,主要就是一个‘接受腔’。”
看我们一脸疑惑,他解释道:“‘接受腔’就是套在残肢上的那个部分,用来连接身体和假肢的。需要根据他残肢的形状专门定制。”
我点点头,表示明白了,又问:“那……刘医生,您了解这种假肢大概要多少钱吗?”
刘医生道:“这个价格差别就大了,主要看材质和功能。目前国内假肢常用的基本材质有木材、塑料、铝合金这些,便宜些;高端点的用钛合金、碳纤维复合材料,那就贵了。具体价格我也不太清楚,得去专业的假肢公司咨询,看你们选择什么档次的。均价……估计从两三千到两三万不等,甚至进口的、功能复杂的,十几万几十万也有可能。”
我默默记下,说道:“行,我知道了。谢谢刘医生。等马叔精神好点了,我们再问问他自己的意思。”
这时,应雪端着王师傅特意预留出来的一小碗撇掉了浮油的清淡鸡汤,进房间给马老六了。他现在身体虚,只能喝点流食补充营养。
吃完饭,我们又坐了一会儿,看看时间,已经是上午十一点半了。刘医生交代了李医生一些后续护理的注意事项,便先离开了。李医生则留在马老六的房间随时照看。
我们其他人也实在是撑不住了,各自回房休息。我还是住猴子的房间,我原来那间则让给了应雪住。
不知道为什么,现在看到应雪,心里总有一点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尴尬,感觉怪怪的。也说不上来具体是什么感觉,反正就是挺奇妙的。可能……是因为在黑冰窟主墓室,生死关头,她对我说的那些没说完的话……我没想到她竟然会……会说喜欢我这种话。这让我有点不知所措,心里乱糟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