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锋抵住它咽喉的刹那,形似猴子的怪物浑身骨节突然爆响,蜕皮般撕下猴子的脸,没有嘴唇的嘴裂成四瓣,露出倒钩状的利齿。
\"咯咯咯......\"假猴子嘴角裂到耳根,面皮如蜡油般融化,露出底下没有瞳孔的眼窝。
它的手指暴涨成骨刃向我劈来,我闪身躲过,骨刃劈碎了黑雾中的一面铜镜:\"本来想让你死得舒服点,现在看来......\"
我翻滚躲过第二击,剑锋在它腿骨上擦出火星。
这怪物动作快得离谱,骨刃每次挥动都带起腥风,青铜剑挡住利爪的瞬间,剑身传来千斤重压。
假猴子的脸皮开始脱落,连着神经挂在脸颊上晃荡:\"看见头顶往生柏上的茧了吗?那才是咱们的归宿!\"
就在骨刃即将刺入我的心口时,玄冥剑的寒光破雾而来!
\"天牛,低头!\"哑巴的声音穿透黑雾。
我低下头,玄冥剑擦着我耳畔飞过,剑锋贯穿怪物眉心的同时,传来一声恶魔般的嘶吼!假猴子轰然炸开,飞溅的黏液里裹着无数荧光孢子。
把头用浸过黑狗血的绷带捂住我口鼻:\"是‘傀魇’!\"
把头的声音从雾中传来:\"往生柏吸食怨气所化,最爱扮作至亲之人!\"
他罗盘指向穹顶垂落的青铜镜,镜中映出的竟是我们浑身缠满根须的惨状。
\"第二层的干尸......\"
我猛然醒悟:\"都是被这些致幻孢子控制了神志!\"
老烟枪还在对着空气挥铲,嘴里念念有词:\"别来找老子,别过来!\"
我走过去拽住老烟枪的瞬间,雾气中的铜镜浮现出一个古代人正在监斩的场景——数千陶俑化作活人哀嚎,他们的头颅滚落时竟长出苏宁的五官。
最骇人的是监斩台中央的青铜鼎——鼎中沸腾的赫然是上千个婴儿颅骨!
\"皇矣上帝......\"哑巴剑尖划过镜面铭文,瞳孔映出五尊鬼王石像。
东侧青面獠牙的鬼王突然转动眼珠,石质嘴唇开合间喷出紫色孢子。
五尊鬼王石像同时苏醒,它们胸口的\"五路通幽\"符咒突然自燃起来。
东侧鬼王突然抓起把陶俑残片塞进嘴里,咀嚼声不绝于耳。
\"妈的,敢耍老子!\"二踢脚不知何时醒了过来,他说着就甩出三根雷管。
爆炸的气浪掀飞鬼王头冠,露出底下青铜浇筑的颅骨,天灵盖上还插着七枚镇魂钉。
我在翻滚中摸到块温润玉璧,\"皇矣上帝\"四个篆文正在掌心发烫。
哑巴突然一个翻滚摸起玉璧,当他把玉璧按在西侧鬼王眼眶时,鬼王发出惊天动地的哀嚎,紧接着整座幻境开始崩塌。
\"抓住!\"把头甩来捆尸绳。
我们吊在往生柏枝桠上荡过深渊时,看见第六层入口处立着块青铜碑,碑文记载的真相令人毛骨悚然:\"成王授意,毕公监造,以阴山法脉饲柏化龙,可通幽冥......\"
猴子突然指着碑文角落:\"这有行小字!\"
二踢脚用手电照着那行殷商甲骨文:\"饲龙者,当以发丘血脉为引......\"
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看向哑巴,他胸前的饕餮刺青正随着呼吸微微起伏。
往生柏的咆哮声从头顶传来时,我们终于明白,这整座阴山殿,竟是场持续三千年的献祭!
哑巴的剑尖抵在青铜碑文\"引\"字上,幽光顺着剑纹流淌。
我望着碑文角落的小字,喉头发紧:\"饲龙者,当以发丘血脉为引,哑巴不就是发丘后人吗?\"
\"先别管这个了,快过去。\"把头甩出捆尸绳缠住往生柏垂落的根须。
我们像蜘蛛般贴着岩壁挪动,鞋底蹭落的碎石“簌簌”坠入深渊,足足五秒后才传来回响。
抬头望去,第六层入口嵌在钟乳石丛中,青灰色的石门上凸起九枚青铜乳钉。
把头喘着粗气:“看……看来这就是第六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