哑巴突然捡起根枯枝在爵身缝隙里扫了扫,枯枝带出几粒暗红色结晶:\"棺液渗进爵身了!\"
他指尖沾着结晶凑近鼻尖,瞳孔猛地收缩:\"这是尸蜡与朱砂的混合物,至少封存有三千年了!\"
\"古代司工相当于现在的工程部长,管着成千上万的工匠。\"把头踢开墓碑基座的碎砖,露出底下的青铜门环,\"可这座墓的规格......\"
\"难道墓主人不是司工?\"猴子突然插话。
把头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从我手里接过洛阳铲重重地劈在墓门上。
青铜门环应声碎裂的刹那,腐土气息裹着一股腥气扑面而来,熏得人舌根发苦。
\"老烟枪,蜡烛!\"把头突然喝道。
老烟枪忙从腰间皮囊摸出根牛油蜡烛,火苗凑近门板洞口时突然剧烈摇曳。
老烟枪大喜:“空气流通,能进!”
\"先等等。\"
把头盯着火苗的方向,罗盘指针突然指向墓室深处:\"氧量足够,但......\"
他突然用枯枝挑开门板渗出的黏液,荧光蓝的汁液遇火瞬间腾起青烟。
“现在可以了!”
把头突然从包里摸出一支强光手电筒,照着下方道:\"里面阴气挺重啊。\"
他推开半扇墓门,月光漏进墓室的瞬间,眼前竟是条向下延伸的青铜阶梯。
我心里琢磨着:“原来这里面长这样?”
细看之下每级台阶都雕着云雷纹,纹路缝隙间渗着黏液。
\"哑巴,探路!\"
把头话音未落,哑巴突然甩出三根银针钉在
\"触须机关。\"哑巴喉结微动。
他蹲下身,看着银针的方向:“每级台阶都藏着淬毒铜刺。”
他突然再次将银针射入远处的台阶缝隙,针尾上的红绳缓缓没入黑暗:\"三丈三,连环弩机关。\"
把头蹲下身,从后腰掏出匕首,挑起台阶缝隙的黏液:\"都贴着台阶边缘走,尽量不要碰到这些黏液。\"
他的罗盘指针突然指向东北方,\"商末周初的匠人把毕生技艺用在墓道里......\"
他突然冷笑:\"墓主人不是司工,是位大匠师!\"
\"天牛,接着!\"
老烟枪突然扔过来两块黑驴蹄子:\"踩着这个走,以防万一!\"
我接住黑驴蹄子,将它小心翼翼的放在脚下,每走一步就重新垫一下。
就这样,我们踩着黑驴蹄子缓缓下行,每踩一下,青铜阶梯就会发出低沉的闷响,云雷纹里的黏液就会跟着泛起涟漪。
每走一步,哑巴就用银针探路,银针每次触及台阶表面,就会迸发出火星子。
猴子突然压低声音,手里的射钉枪枪管刮过青铜扶手:\"这台阶比王麻子家的铡刀还亮堂!\"他走起路来,裤兜里的雷管,时不时的碰撞一下,发出“砰砰砰”的声响。
把头瞥了他一眼:“知道为什么这么亮堂吗?因为这是用尸蜡浇铸的,再过几百年,也还是这个样子!\"
把头说着就用手里的匕首挑起台阶缝隙的黏液,在月光下拉出黏丝:\"三千年都没凝固,说明墓主人可能还在吸收阴气......\"
话没说完,青铜扶手突然剧烈震颤,我们踉跄着摔倒在阶梯底部,我抬头看了一眼——好在距离地面没有多高了,不然不摔死估计也得半残!
猴子的射钉枪\"哐当\"掉在地上,枪管与台阶擦出的火星子溅在他裤裆里,吓得他一下子弹了起来。
\"日你哥!\"
他抱着裤裆嚎叫:\"这破梯子一点也不结实。\"
我手撑着青铜台阶勉强站起来,膝盖处正传来钻心的疼。
转头看见把头蜷缩在阶梯转角处,月光从头顶射下来,给他斑白的鬓角镀了层银霜。
\"把头!\"
我扑过去搀扶,手掌触到他后背时,隔着粗布衣料都能感觉到滚烫的体温。
把头佝偻着腰咳嗽不止:\"无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