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连忙收回目光:\"看着像江湖人士。\"我压低声音,舀汤的勺子在碗里搅出漩涡。
四个男人突然用奇怪的方言交谈起来。他们的话里夹杂着\"棺山太保发丘天官\"之类的词,说到激动处,胎记男人猛地拍桌,震得汤碗里的油花四溅。
我刚嗦了口面,就听见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这位小哥面生。\"
老者不知何时在我们对面坐下,罗盘指针突然疯狂转动:\"阴山下来的?\"
他说话带着浓重的河南口音,尾音拖得老长,一看就是外地来的。
我咬咬牙,握紧兜里的吊坠残片,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碎片上的花纹。
这时,他的罗盘指针突然指向我的裤兜:\"带着阴山殿的煞气,小哥可是碰过司工墓?\"
闻言,猴子一口面汤差点喷出来,我咽了咽口水,心想这老头怎么会知道我们去过司工墓?
只见老者慢悠悠地从怀里掏出块黑驴蹄子,在桌上拍出清脆的声响:\"林某摸金一脉,行走江湖靠的是眼力。今日与小哥有缘,今晚子时若有时间,到后山乱葬岗找我。\"
外面突然传来骚动,三个戴斗笠的男人顿时冲出门去,其中一人的包袱掉在地上,滚落出半截爵器。
\"日他哥的!\"我追出门去,却见他们已经消失在晨雾中。
猴子蹲在地上捡爵器,他跑出来,指着爵器的缺口:\"牛子,这缺口......\"
我顺着他的手指看去,发现缺口边缘沾着熟悉的暗红色污渍。
“这……”我摇了摇头:“不可能……应该只是相似。”
回到面馆时,老者已经不见了,桌上留着块黑驴蹄子,底下压着张字条:\"今晚子时,乱葬岗见,过时不候。\"
字迹被水渍晕染,最后一笔拖得老长,像条蜿蜒的小蛇。
猴子突然打了个寒颤:\"牛子,这老头看着不像好人啊……他刚刚是不是说了什么摸金?\"
我摆了摆手:\"晚上带齐家伙事儿,老子倒要看看这老梆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家门口的小院里,暮色笼罩老槐树时,我摸出老者的字条,墨迹已经完全消失,只剩下些暗红色的斑点。
猴子正蹲在树杈上,手里把玩着他那把射钉枪,突然开口道:\"牛子,这老梆子不会设套吧?\"
我拍了拍腰间的七匹狼皮带,冷哼一声:\"就算是刀山火海,老子也得淌一淌!\"
时间很快来到子时,此时的乱葬岗,看着就跟没了皮没了肉的骷髅架子似的。
第七座墓碑基座的缝隙里,半拉红头绳让夜风吹得直晃,发出细不可闻的呜咽。
林老头的朱砂罗盘在浓雾中格外显眼,他戴的斗笠边上结着白花花的霜,右眼底下那道蜈蚣似的疤在月光映射下像活过来了一样。
\"小哥可算来了。\"
他突然从墓碑后转出,罗盘指针直指我的裤兜:\"煞气比晨时更盛三分。\"
他身后跟着三个戴斗笠的男人,其中一人腰间的青铜铃铛随着脚步一晃一晃的。
我将包袱甩过去,青铜爵在月光下划出弧线:\"老梆子,东西还给你。\"
林老头伸手接住:\"好小子!\"
他看了看手中的青铜爵,指着青铜爵上面的缺口道:\"这缺口是被古墓里的尸鳖咬的。\"
他突然凑近我,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伸进我裤兜掏出两块吊坠碎片:\"小子,你爹可是叫张铁嘴?\"
闻言,猴子举起射钉枪,警惕地看着老者。
我瞟向老者手中的碎片,这老者速度好快,根本反应不过来。
我结巴着问道:\"你…你认识我爹?\"
\"二十年前在邙山有过短暂合作。\"他抬头看着天空,似乎是陷入了回忆:“这小子天生神力,能徒手掰断棺材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