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云桥见她真要走,撕心裂肺地喊:
“等等!你......你站住!”
秦朝朝脚步未停,仿佛没听见。
秦云桥这下是真急了,也顾不得什么体面不体面,提起袍子就往前冲,试图在她进门之前拦住她。
“郡主......”
门口的两个护卫见状,上前一步,询问地看向秦朝朝。
秦朝朝脚步微顿,侧过半张脸,唇角勾起,摆了摆手。
护卫会意,不再阻拦。
秦云桥喘着粗气冲上去,咬着后槽牙挤出一句话:
“我......我答应你!爵位......我给你!地契还我!还有......你说过的,官差和宅子的事,你解决!”
秦朝朝这才转过身,脸上依旧是那副气死人的平静模样,她微微歪头,仿佛没听清:
“父亲说什么?女儿方才没听真切。”
秦云桥眼睛都憋红了,他知道这逆女是故意的,但他没有退路了。
他猛地提高音量,几乎是吼了出来:
“我说!我把爵位传给秦朝阳!你把地契还我!再给我找个落脚的地方!现在!立刻!马上!”
这一嗓子吼出来,周围看热闹的百姓安静了一瞬,随即炸开了锅:
“嚯!真交了啊!”
“啧啧,被自己亲闺女逼到这份上,也是古今奇闻了!”
“活该!让他以前不做人!”
“就是,郡主重情重义,却摊上这么个爹!”
秦朝朝对周围的议论充耳不闻,她满意地笑了,那笑容如春花绽放,却让秦云桥觉得冰冷刺骨。
“早这么爽快不就好了?也省得父亲在门口表演了这大半日。”
她语气轻快,侧身让开道路,
“父亲,请进府详谈吧。这爵位传承,总得白纸黑字,立下文书,才好去宗人府和吏部备案不是?”
秦云桥看着那洞开的朱红大门,只觉得像是一张噬人的巨口。
他每一步都迈得无比沉重,仿佛脚下踩的不是青石板,而是他自己的尊严和过往十几年的风光。
郡主府的花厅内,茶香袅袅。
秦朝朝悠闲地坐在主位,乐儿早已备好了文房四宝,冷月面无表情地侍立一旁。
秦云桥坐在下首,看着那铺开的宣纸,握着笔的手抖得厉害,墨汁滴落在纸上,晕开一团污迹。
秦朝朝慢悠悠地品了口茶,
“父亲,稳住。这文书若是写坏了,或者言辞不清,宗人府那边可是不认的。”
“到时候耽误了时间,官差上门,女儿可就爱莫能助了。”
秦云桥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中的屈辱和怒火,颤抖着重新落笔。
他一笔一划地写着,字迹歪斜,早已不见往日风骨。
文书上明确写明,他自愿将“景安侯”的爵位传于嫡子秦朝阳。
理由是自己德行有亏,无力支撑门楣,唯愿儿子能重振家声。
每写一个字,都像是在他心上剜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