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这话,唇角勾起抹意味深长的笑。
秦朝阳眉头微蹙,挡在妹妹身前:
“侯府乱象丛生,去了恐生事端。”
秦朝朝慢条斯理地将帕子叠好放进袖中,这才回头对着门房摆了摆手:
“叫那婆子回去告诉老夫人,就说我今日得罪了北昭公主,正在闭门思过呢,改日再去请安。”
方才云霄从隔壁溜达回来就说了,隔壁做了一桌好菜,却听说她得罪了北昭公主,要与她划清界限。
这会又来喊她,大概是知道太后被禁足了,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可她没有心思去掺和,只要隔壁没闹出人命,她就不想去管。
侯府这边,林氏瘫在廊下抽气,脸上五个手指印又红又肿。一条胳膊扭曲的搭在身侧,似乎是骨头断了。
除了陪嫁丫鬟银杏在一旁哭,就没有别人管——
所有人都围着躺在榻上的老太太转。
老太太头上搭着张帕子,躺在榻上哼哼唧唧,
“哎呦喂......我的老腰......”
秦云桥坐在旁边,时不时地安慰:
“母亲再忍忍,已经派人去请朝丫头了。”
话音刚落,就见婆子跌跌撞撞冲了进来,双膝一软跪在地上,声音抖得不成调:
“老爷、老夫人......二小姐说她得罪了北昭公主,正在闭门思过,改、改日再......”
话未说完,秦云桥气得将手中的茶盏狠狠砸向地面,瓷片飞溅间,他额头上的青筋突突暴了起来:
“这个逆女!当真要气死我不成!”
“她那不知天高地厚的性子,她能有那觉悟闭门思过?”
老太太原本还躺在榻上装虚弱,此刻听说秦朝朝不肯来,也顾不上维持病容了。
突然一把掀开帕子,浑浊的眼睛瞪得几乎要凸出眼眶,圆润的手指指着县主府方向直哆嗦:
“反了!反了!”
“好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当年就该把那孽障溺死在河里!”
“如今以为封了县主就翅膀硬了?!连亲祖母的死活都不管!”
秦景月缩在柱子旁,故作惊恐的眼神却掩不住幸灾乐祸。
她摸了摸额头上那块伤疤,恨不得当场把秦朝阳踩进泥里,
秦景月趁机添油加醋:
“二妹妹向来眼里就没有侯府,她今天得罪的可是兵强马壮的北昭,搞不好就要把咱们也拖下水!”
老太太许是被气狠了,张嘴就说胡话:
“云桥,你快去求陛下,就说......就说她罔顾王法,目无尊长,治她的罪!”
秦云桥脸色青一阵白一阵,他比谁都清楚,那孽障如今是皇帝的心尖宠,
如今朝堂上皇帝对他避之不及,哪肯为了他秦云桥惩戒自己的心尖宠?
老太太不懂朝堂上的事,他可是懂的,说什么罔顾王法,说不好这正是皇帝乐意看到的。
他自己现在是里外不是人,秦云桥越想越气,原本想要笼络秦朝朝的心思也变了味,他突然一脚踹翻了身侧的太师椅,
冲着小厮吼道:
“再去!就说今日她若不来,明日我便去皇上面前参她一本,告她目无尊长!”
躺在地上的林氏幽幽转醒,正好听见秦云桥母子的对话,突然从地上撑起半个身子,不顾断骨处传来的剧痛,咯咯冷笑,声音尖锐得刺耳。
这下可捅了马蜂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