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都给我住手!”
王丞相拄着拐杖,喘着粗气,几个仆役扶着他才勉强站稳,
看见烧毁的灵堂,亡妻那口熏的漆黑的棺材,地上那两个扭打在一起,差点辩不出模样的女人,
突然把拐杖往地上一戳,仰天哀叹,断断续续吐出几句话来:
“报应啊......我王家这是遭了什么报应啊!临到老来......要遭这等祸事啊!”
“内子尸骨未寒,灵堂先毁,儿女们为这泼妇闹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他强撑着转向滚在地上的秦景月和王香雪,狠狠瞪了一眼王香雪,又转向秦景月:
“我王家是招你惹你了?你要在亡者灵前如此作践?你秦家要把我王家搅得鸡犬不宁?”
秦景月和自家女儿合谋害人,结果自家女儿害人不成,把自己折进去的事,前因后果,他都清楚了,
发妻因为这事被气死,他自己也是因为这事差点气得断了气,所以他看见这个女人,就格外恨。
秦景月被王丞相浑身散发出来的狠劲吓得忘了哭,僵在地上,连手指都不敢动一下。
虽说王丞相病得不成样子,到底是一朝丞相,那副悲痛欲绝、滔天怒火的样子,比刚才王修远的拳头、王香雪的撕扯更让她胆寒几分,
她张着嘴,喉咙里像堵了团棉花,半句辩解都吐不出来。
瘫在一旁的老太太听着王丞相的控诉,心里也直发怵。
她知道王家现在正是气头上,听着话里话外还全把过错推给秦家,
可自己的孙女满脸血,看着也实在可怜,
老太太心里实在不乐意,弱弱地辩解:
“丞相大人这话……未免太霸道了些。明明是你们府上发了丧帖要我们来的,却要我那两个孙女跪在灵前磕头谢罪......”
老太太话说到一半,王丞相拐杖在地上重重一顿,浑浊的眼睛死死盯住老太太,:
“满口胡言!”
“本相内子灵堂被毁,棺木受污,你们秦家不仅不知悔改,反倒在此搬弄是非?”
那眼神里的震怒与威严,加上“本相”两个字的份量,直压得老太太浑身一哆嗦,
刚鼓起的那点底气泄了个干净,脖子不自觉地往衣领里缩了缩,
秦朝朝暗道还得添把火,她轻轻拍了拍老太太绷得紧紧的手背,在她耳边轻声说道:
“祖母别怕,这事大姐姐确实有错,但他们也不能怪在咱们整个秦家头上吧?将来父亲在朝堂上还怎么立足?”
老太太一琢磨确实是这样,今日之事不过是小辈间的打闹,凭什么把矛盾上升到两家的高度?
二孙女说得对,以后儿子在朝堂上还怎么立足?
她索性把心一横,说出的话都利索了不少:
“你们请我们来吊唁,又对我们喊打喊杀,我们秦家何时曾受过这等屈辱?”
老太太越说越觉得在理,越说底气越足,她看了看在场的宾客,接着说道:
“在场的人都看着呢,若不是贵府三爷和八小姐先做得过分,景月一个姑娘家,又怎会慌了神?”
老太太这话声音不算大,却像颗石子投进了乱潭里,在场的宾客都低下了头,
他们看见的确实是这样,出了事王家又把他们都扣下,他们也不满王家的跋扈做派,但又忌惮王家的势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