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面上神态正气凛然,立于人群环伺之中,毫无畏惧之色,所说出的话,不自觉便叫人信了三分。
然而她口中所说的什么栽赃嫁祸,也实在是耸人听闻,常清峦脸色一沉,怒道:“你在胡说什么!”
江茸毫不畏惧地迎上他饱含怒火的视线,连半分眼神都不曾往周围又惊又疑的人脸上看过:“我长溪门的药物绝无问题,我等问心无愧!”
“既是绝无问题,那此等症状,又是为何而来?”常清峦也着了怒,言语之间,再不复此前客气有礼,“莫非少门主要告诉我们,群雄皆失去内力、唯独你们长溪子弟毫发无损,竟是运势不好的缘故么?”
二人言语针锋相对,林乐乐一颗心一时提到了嗓子眼。她紧盯着常清峦的动作,手指攥紧了匕首的刀柄,浑身上下紧绷如怒张的弓弩,生怕这虚伪的剑宗宗主一怒之下,便要对江茸出手了。
就听江茸一声冷笑,说道:“自非天灾,而是人祸!我早便说过,此药与狼耳兰药性相冲。你们剑宗却特意拿掺了狼耳兰的茶水来款待诸位,如今他们内力暂无,岂不正是你们剑宗的手笔么!”
此言一出,石破天惊。
一时场中无人讲话,皆被江茸这一番言论骇得静住了。常清峦的面色黑得简直如同锅底,咬牙切齿道:“你在信口雌黄什么!若真是茶水的缘故,你也喝了,你们长溪门的弟子都喝了,又为何偏偏只有你们长溪门的没事?”
江茸冷冷笑道:“常宗主,你扣着自己的良心问一问。这是不是你青影剑宗的主场?茶水是不是你手下的弟子安排的?掺入狼耳兰时要避开我们长溪门的茶水,很难么?”
她全不复从前温和安静的样子,言辞犀利,气势惊人。林乐乐惊艳地看着她,只觉得好友从未如此耀眼过。
她恨不得跳起来给江茸叫好,却到底还是忍耐住了这过分幼稚的冲动,只是拍掌说道:“少门主说得是!”
常清峦恼怒地瞪了她一眼。一旁许佳皱着眉,质疑道:“可宗主邀请我们到此,是为赴他英雄会的约,就算当真是剑宗做的这档子事,宗主又为何要这么做呢?”
“是啊!”一旁的赵海平说道,满面不忿之色,“流风刀,你同江少门主关系好,江湖上人尽皆知的,倒也不必袒护于她!仅凭一面之词,就想咬定是常宗主做的这般龌龊之事么?”
这两句话一说出口,登时有人附和,声音之鼓噪,显得林乐乐那句叫好孤零零的,迅速便淹没在了浪潮之中。
林乐乐急得脸上发红,然而还不等她说话,便见江茸面色一沉,说道:“谁说口说无凭了?”
她伸出手来:“若是有谁昨日自长溪门这里取了药还未服下的,可以将药给我,我吃给你们看!”
一句话说得掷地有声,也慑住了几个心中犹豫不定的。
果然有人迟疑着说道:“我这里还有一枚药……”
江茸看他一眼,并不询问“为何你没有当场服下而是留到今日”一类的问题,而是干脆地伸出手道:“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