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风刀的名号,就算她林乐乐眼下刀都没力气挥了,也总归是她自己真刀真枪打出来的声名,总该派得上用场。
沈青云的语气微微急促了些:“你这又是何苦?撑着一副病体为难自己么?”
“你也不必太过担心,”他又缓下语气,好声好气,同林乐乐打商量似的,“我以长溪掌门的名号担保,绝不会教你身陷鬼门那肮脏地方,如何?”
却不想林乐乐眉毛一扬:“门主要怎样担保?仍是以你长溪门与鬼门的‘交情’么?”
她想到自己一路上被鬼门为难的种种艰辛气苦,皆是从鬼门而起,而鬼门又同长溪门常年有着密切的来往,忍不住心里便来气。
再一想自己能活下来竟还是因为鬼门与长溪的来往,彼时不知缘由尚觉得感激,现在再想,顿时一口气哽在胸口,上不去下不来,噎得人忒也恶心。
在林乐乐心中,实是一万个不愿承他人的情,江湖上纷纷扰扰,人情债最难偿还。她不想,也不乐意欠下别人的人情。
沈青云错愕一瞬,随即道:“并不是。我与他的私交,到底还是有些……你只放心便是。”
他垂下眉眼,神态有些黯然,显是不愿细说其中缘由。
林乐乐亦看懂了,她却不深究,而是站起来一抱拳,深深揖了下去。
“多谢沈师伯好意,”她抬起头来,朗声回应,“只是此事毕竟是刀宗门内之事,不敢劳烦长溪掌门。牵机蛊一事,就不必沈师伯费心为我斡旋了。”
她字句清晰,坠地有声。沈青云尚未劝她,江茸已是先急道:“乐乐!”
她知道自家师父的性格,绝不做没有把握之事,眼下既然提出,就必然是有着十拿九稳的把握。而林乐乐正是火烧眉毛的时候,若任由她自行处置,只怕这丫头什么都干得出来!
江茸一时心急上火,伸手就去拉林乐乐:“你何必如此——”
林乐乐任由她握着,十指交握,她手底传去的力道却不容置疑。
“林乐乐忝为刀宗弟子,不能为刀宗分忧,只是若还要累得长溪门门主为我收拾烂摊子,那未免也太没出息了些。”她徐徐地说,看见沈青云微微拧起眉头,江茸的脸色一点点黯淡下去,“流风刀不才,不愿麻烦掌门,此事还请交予我自行解决罢。”
她话语说得斩钉截铁,江茸心知林乐乐这样就是已下定决心、无可更改了,当下长叹一口气,不再说话。
沈青云仍要劝阻,江茸轻轻地摇了摇头。
林乐乐见状,微微扬眉道:“不必沈师伯担心,我自有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