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午饭,兄妹三个午睡起来,就一起去厂里的澡堂洗澡。在澡堂门口,兄弟俩找了相熟的婶子,带着小满,还拜托人家多照看着妹妹点。那位婶子一个劲地打包票,还一个劲地夸小满,有两个懂事爱护妹妹的好哥哥。
小满跟着那个婶子,进了澡堂,根本不要婶子操心,麻溜地脱衣服,一件件叠放整齐,放进放衣橱里。婶子一边自己脱衣服,一边频频点头,心里琢磨,“怪不得老刘家都特稀罕小满呐,要是自己家的,自己也会稀罕得要命。”
小满走进雾蒙蒙的澡堂,跟着婶子身后,找到了空着的淋浴头,可是洗澡,婶子想先给小满洗完了,自己在洗,可看看神情自若,很有章法地洗澡的小满,就打消了这个打算。
“任婶儿,我给您搓搓背吧……”“哎呦,这怎么好……你还小呢……”“我跟奶奶,或者妈妈来洗澡,我都给她们搓的,我搓的很舒服的哟……”“那就麻烦小满,谢谢小满了……”
任婶蹲下,小满将任婶的毛巾,裹在右手上,右手在下,左手在上,在任婶的后背,一点点地搓着,不轻不重,既下泥又不疼。“哎呦,小满你妈真有福,摊上你这么个闺女,不像我,你海霞姐姐,让她给我搓搓,和要了她命似的……”
这时,在澡堂的另一头,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声炸响,小满心想:这是哪个小孩子,被家长猛搓,搓疼了以此宣泄自己的不满和无奈。“哎呦喂,这是给搓疼了,其实也不能全怪孩子,有的家长恨不能给搓下一层皮,小孩子皮薄肉嫩,不经搓……”任婶说道。
洗完了澡出来,小满穿好衣服,拿出一块干毛巾,包在头上,两头一系,还露出了两个角。任婶一看,呵呵一笑,“你这么一系,活脱脱陕西来的,那个歌怎么唱来着:羊肚肚手巾,三道道蓝……”
小满会齐哥哥,和任婶告别,往回走,在走到通向厂医院的岔路口遇上了二伯母林婉清,“二嬢嬢才晓得,晚上你奶你爷能回来不,得!在外面忙了一天,回来肯定累得很,我下班做饭的时候,多炒点菜,送家里去吧,要是你奶奶爷爷回来了,你们说一声,别让你奶做饭了。”
三人连忙答应着,回到家里,作为家里的老大永齐,收齐弟妹换下来的衣服,拿到卫生间里去洗。老两口是在天擦黑儿的时候,回来的。听了小满的转述,点点头,洗漱一番,来到客厅,疲惫地靠在沙发上休息了一会儿,还是不太想动。不是身体上的累,是心累。
这时候,永齐兄弟俩正在自己家写作业,小满看着疲惫的奶奶,脱鞋上了沙发,给奶奶按摩头。
小满小手在奶奶头上轻轻揉按着,手法虽然稚嫩,却带着满满的关心。奶奶原本紧锁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来,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小满真懂事,按得奶奶可舒服了。”爷爷在一旁也笑着点头。
过了一会儿,二伯母林婉清提着装了菜的铝饭盒来了,“爸妈,今天忙了一天,肯定累坏了吧……”话音未落,大伯母也提着装了菜的饭盒过来,二伯母去厨房拿了盘子,两人将饭盒里的菜,放进盘子里。
永齐他们也过来了,一家人围坐在餐桌前,小满给爷爷奶奶夹菜,“爷爷奶奶多吃点。”大家吃得很开心,疲惫似乎都消散了不少。
饭后,大伯母将中午吃了永齐他们做的西红柿鸡蛋面的事儿说了出来,将永齐他们,当然少不了小满,夸了又夸,夸得不要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