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梨闻言也知道现在不是纠结对方为什么知道她是谁的问题上,只问了一个问题:“他现在在哪?”
“乌市的军区医院。如果唐医生愿意前往,我们会安排今天晚上的火车票。”
挂掉电话,宁慕均看向唐梨:“去吧,不过,照顾好你自己跟孩子。”
唐梨看向宁慕均:“那你呢?”
宁慕均说道:“放心,这两天我坐部队的卡车他们一起回去。”
唐梨点头,车上有好几个警卫员,宁慕均身上也有保命的武器,自保应该是没问题的。
唐梨开车直接去了火车站,来到进站口,就看见三个身穿军装的男人,其中还有一个四个口袋的,站在那里。
而其中一个人她也认识,正是跟李锐同一个侦察排的张建国。这下倒是不用唐梨费劲找人,就知道应该是他们。
唐梨刚走到进站口,张建国就一眼认出了她,立刻快步迎了上来,身后的两个军人也紧随其后,目光里带着明显的急切与敬重。张建国穿着笔挺的军装,肩上的军衔在阳光下格外清晰,他走到唐梨面前,郑重地敬了个军礼,声音带着几分沙哑:“唐医生,辛苦您了!我们已经等您很久了。”
唐梨连忙摆手,目光扫过他身后的两人 —— 一个看起来像是警卫员,手里提着一个黑色的公文包,另一个则是之前电话里提到的 “四个口袋” 军官,肩上的军衔比张建国高一级,神情严肃却难掩对唐梨的期待。
“张同志,不用这么客气。” 唐梨的语气带着几分急切,“李锐现在情况怎么样?截肢的风险真的没办法避免吗?”
张建国叹了口气,脸上露出几分沉重:“唐医生,实不相瞒,李锐的腿伤比我们想象的还要严重。子弹击穿了他的小腿骨,还引发了感染,虽然用了您给的药控制住了坏死,但医生说,如果再找不到更好的治疗办法,最多只能再拖三天,否则感染扩散到大腿,就真的回天乏术了。”
旁边的军官也上前一步,语气诚恳:“唐医生,我是他们的政委,刚刚也是我跟你通的电话,姓秦。这次请你来,是我们真的想不到其他办法了,也是巧合知道你的厉害之处,才不得已打扰你。李锐是我们军区最优秀的侦察兵,我们实在不忍心看着他这么年轻就失去一条腿。”
唐梨点头,没有丝毫犹豫:“秦政委,您不用跟我道歉,我跟李锐他们也算熟悉,能帮上忙,我自会不推脱。现在别说这些了,我们赶紧上车,路上再详细说李锐的情况。”
“好!” 秦政委立刻点头,示意警卫员拎起唐梨带来的小行李箱,“火车已经检票了,我们的座位在软卧车厢,环境比较安静。”
几人快步走进火车站,站内人来人往,不少人都注意到了这几个穿着军装的人,尤其是看到他们对唐梨格外恭敬的态度,纷纷投来好奇的目光。唐梨没有在意这些目光,心里满是对李锐伤情的担忧 —— 她还记得第一次见到李锐时,他还是个意气风发的小伙子,眼神里满是对军营的热爱,要是真的失去一条腿,对他来说无疑是毁灭性的打击。
上了火车,软卧车厢果然安静整洁,一个包厢里只有四个铺位,秦政委特意让警卫员和张建国睡下铺,把两个上铺留给唐梨和自己,还贴心地让警卫员拿出提前准备好的水果和点心,放在小桌上:“唐医生,您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火车要走八个小时才能到乌市,路上要是有什么不舒服,一定要跟我们说。”
唐梨道谢后,拿起一个苹果,却没有胃口吃,而是看向张建国:“张同志,你跟我详细说说李锐受伤的经过吧,还有他这几天的用药情况,越详细越好。”
张建国立刻坐直身体,认真地回忆起来:“李锐是在上次执行侦察任务时受伤的。当时他潜伏在敌人的据点附近,不小心被巡逻的敌人发现,交火时被流弹击中了小腿。他强忍着疼痛,拖着伤腿完成了侦察任务,等我们找到他时,他已经昏迷了,腿上的伤口都开始流脓了。”
他顿了顿,声音更低了些:“也幸亏那时候李同志已经送来了特效金疮药,伤口的流脓情况确实好转了,但医生说,子弹打碎的骨头碎片还在里面,压迫着神经和血管,要是不尽快取出来,就算控制住感染,腿也会失去知觉,最后还是得截肢。”
唐梨眉头紧锁,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苹果,在心里快速盘算着 —— 子弹碎片压迫神经血管,确实是棘手的问题,普通的手术很难精准取出碎片,还容易损伤周围的组织。不过她之前在老夫子那里学过一套 “针灸导血” 的手法,或许能通过针灸暂时缓解血管压迫,再配合特制的药膏促进骨头愈合,说不定能避免截肢。
“秦政委,” 唐梨看向对面的秦政委,语气坚定,“到了医院后,我需要先给李锐做一次详细的检查,一个安静的治疗室,还要准备一些针灸用的银针和中药材,这些你们能帮忙准备吗?”
秦政委立刻点头:“唐医生,您放心!我们已经跟医院打好招呼了,所有检查报告都已经准备好了,治疗室也已经消毒完毕,到时候他们会配合你的工作。”
唐梨松了口气,心里的石头稍微落下一些。她知道,这次治疗的难度很大,不仅要面对复杂的伤情,还要跟时间赛跑,但她没有退路 —— 李锐的人生不能就这么毁了,她必须尽自己最大的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