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2房间里还飘着火锅的牛油香气,红汤锅底的辣味混着羊肉卷的膻香,在空气里凝成股暖烘烘的味道。
湄若正弯腰铺床单,纯棉的被单在她手里展开,带着阳光晒过的柔软。
“黑瞎子扔个垃圾怎么还没回来?”她头也不抬地嘀咕,手里的动作没停,“掉垃圾堆里刨食了?”
白安刚把最后一只碗放进消毒柜,闻言转身看向窗外。
天色早就暗透了,嘉嘉大厦的楼道里也暗着。他走到门口,换了鞋:“我去看看。”
“去吧,叫他赶紧回来,你们俩也好早点回去。”湄若挥了挥手,接着铺床。
白安“嗯”了一声,轻轻带上门。
楼道里静悄悄的,只有他的脚步声在回荡。
刚走到七楼楼梯口,就听见楼上传来黑瞎子的声音,带着点嬉皮笑脸的调调:“……我说,你们这楼晚上挺热闹啊,天台蹦迪呢?”
白安皱了皱眉,加快脚步往上走。
等湄若终于把床单铺得平整,才发现屋里彻底静了。
“这俩人……”湄若啧了声,起身走到门口。手刚碰到门把手,就觉得指尖有点发凉。
不是天气冷的那种凉,是带着点湿冷的阴寒,像摸了块刚从冰窖里捞出来的铁。
湄若的眼神瞬间沉了下来。
阴气。
她下意识地扫了眼房间四周——墙角、门后、窗沿,都贴着她下午刚画的防御符,黄纸朱砂,隐隐泛着微光。
正是这些符纸把阴气挡在了外面,才让她没早点察觉。
“大意了。”湄若低骂一声,转身从空间里摸出几张之前画好的符纸,塞进运动服口袋里。
指尖一翻,黑金短刀已经握在手里,刀身在灯光下闪着冷冽的光。
白安没带刀,黑瞎子那把破枪对付这种阴邪玩意儿根本不管用。
她拉开门,楼道里的阴气扑面而来,比刚才在门内感觉到的浓了十倍不止。
楼道里漆黑,也没有个灯光,湄若暗自嘀咕,这大厦怎么还楼道里没有灯呢?
整栋楼静得吓人,连点烟火气都没有,只有她的脚步声在空旷的楼道里撞来撞去,显得格外突兀。
“黑瞎子?白安?”湄若压低声音喊了句,没人应。
她握紧短刀,一步步往楼梯口走。
每下一级台阶,阴气就重一分,到了三楼时,空气里已经能闻到股淡淡的腥甜,像腐肉泡在水里的味道。
三楼的楼道口空荡荡的,黑灯瞎火的。湄若刚要往里下走,就听见头顶传来杂乱的脚步声,还有女人的惊呼声。
是天台方向。
天台上的风很大,卷着纸钱的灰烬。欧阳嘉嘉手都在抖,王珍珍扶着她。
马小玲站在天台中央,手里捏着黄符,朱砂笔画的符咒在月光下泛着红光,她脚边的法坛上,三炷香烧得正旺,烟笔直地往上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