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盗笔前32(1 / 2)

楼梯上传来轻缓的脚步声,带着藏式毡靴特有的柔软质感。

白玛扶着扶手慢慢走下来,身上还穿着那件靛蓝色的藏袍,袖口绣着银线的祥云纹,随着动作轻轻晃动。

“小官,若若,你们在做什么?”

白玛的声音带着浓重的藏语口音,“官”字发得轻而软,“若”字尾音微微上扬,像山涧流水打在石头上的调子。

张海客猛地抬头,目光像被磁石吸住似的,牢牢钉在白玛脸上。

这张脸……

岁月掩不住那份沉静的温柔,尤其是那双眼睛,像纳木错的湖水,干净得能映出人心。

可这张脸,他看向白安,又看向湄若所说湄若跟白安有三四分像,那白安跟白玛最少有五分像——那是族长的母亲,白玛?

按二叔张隆半描述,白玛早在很多年前就被安置在墨脱的藏海花田下,以一种特殊的方式“沉睡”着。

怎么会……活着?还出现在这里?

张海客的目光在白玛和湄若之间来回打转,湄若跟白玛也很像。

张海客喉结上下滚动,有无数个问题堵在嗓子眼,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他的视线扫过她藏袍上的银线刺绣,扫过她看向白安时眼底的暖意——这分明是活生生的人,有温度,有气息,绝不是幻觉。

“别看了,一个是你家族长的阿妈,一个是你家族长的姐。”黑瞎子啃着苹果,把果核往垃圾桶里一扔,笑得像只偷腥的猫,“是不是觉得世界观被颠覆了?”

白玛听到这话,顿了顿,眼角漾开点笑意。

她早就知道湄若自称是白安的姐姐,也知道这对双胞胎出生时其实白安早了三分钟,该是哥哥。

可看湄若每次喊“小官”时那副理所当然的样子,看白安默认纵容的态度,她便觉得,谁当姐姐谁当哥哥,实在没什么要紧。

张海客却像被雷劈了似的,猛地从沙发上弹起来,动作太急,扯得胸口的伤口一阵剧痛,他“嘶”了一声,低头一看,纱布边缘已经渗出了暗红的血渍。

“不可能!”他失声喊道,声音都在发颤,“白玛夫人……她怎么可能活着?她应该在墨脱……在藏海花田下……”

他没失忆,他清清楚楚记得他二叔张隆半的描述,记得那些关于“沉睡”的秘密。

那不是能轻易打破的禁锢,更别说人活着,还像普通人一样生活。

“怎么,很惊讶?”湄若放下手里的医书,抬眼看向他,眉梢挑起,眼底带着点似笑非笑的嘲弄,“看来你知道的不少。”

她的语气轻飘飘的,却像块石头砸进张海客心里。

是啊,他知道。他知道张麒麟从格尔木的疗养院被救出来,知道他被家族当作“弃子”,知道白玛是他的软肋。

可他不知道,有人能把这软肋从绝境里捞出来,还护得这么好。

张海客的目光再次落到湄若身上,这一次,所有的震惊都变成了了然。

活着的白玛,被救走的族长,在所有人视线里凭空消失的三年,能在德国安安稳稳上大学的族长,还有国内传闻里那个把张日山和李家小子扔进青铜门的神秘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