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盗笔前19(1 / 2)

湄若蹲下身,指尖按在一块青石板上。石板带着墓底特有的湿冷,被她按下去半寸时,突然“咔”地弹回原位,震得指尖发麻。

“咔嚓——”

石门后传来细微的机括转动声,像有生锈的齿轮在缓缓咬合。

她挑眉,换了块石板再按。这次的响动更清晰,隐约能听到石门后的锁链在拖动。

“是顺序问题。”白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他指尖划过地面的圆形石板阵,“这些石板得按特定顺序压,才能让顶门石移开。”

“这么多石板,一个个试到猴年马月?”黑瞎子踢了踢脚边的碎石,折叠刀在掌心转得飞快,“要不直接炸了得了,我背包里有雷管——”

这话让陈教授四人怀疑的看着黑瞎子,不是考古的吗?怎么有点像盗墓贼作风?

“闭嘴。”湄若头也没回,目光扫过石板上模糊的刻痕,“你想让咱们全被活埋在这儿?”

湄若知道这话肯定让陈教授几人起疑了,不过也不要紧,反正他俩现在是考古研究所顾问。

“等等!”小赵突然出声,声音带着兴奋的颤音,“高洋年号是天保,在位正好十年!天保元年到天保十年,会不会按年份顺序?”

湄若眼睛一亮。高洋那疯子极度自负,连墓道都要刻上自己的年号,用在位年份设机关太有可能了!

她立刻按石板的方位对应年份,从“天保元年”开始,指尖依次落下。前九块石板按下时,石门后只有轻微的响动,可当第十根手指按在“天保十年”那块石板上——

“轰隆!!”

巨响震得墓道都在晃,石门后传来沉重的摩擦声,像有千斤巨石被硬生生推开。

紧接着,青黑色的石门缓缓向内打开,缝隙里涌出的风裹着浓烈的血腥味,还夹杂着股令人作呕的腥甜,像腐烂的肉里泡着生虫。

“开了!”小王激动得声音发劈,手电筒的光立刻捅进缝隙。

门后是圆形墓室,中央的石台上似乎放着个黑黢黢的东西,四周散落的骸骨堆得像小山,有的手里还攥着生锈的洛阳铲,显然是不同年代的盗墓贼,全折在了这儿。

“前室,放祭品的地方。”老陈推了推眼镜,声音发紧,“后面还有中室和后室,棺椁在后室。”

湄若的目光掠过骸骨堆,突然定格在角落一具穿着破烂官服的骸骨上。

那骸骨怀里紧紧搂着个卷轴,腐朽的绢帛上隐约有墨迹,和其他盗墓贼的打扮截然不同。

“那是守陵人。”她抬脚走过去,靴底踩在骸骨上发出“咔嚓”脆响。

老陈赶紧跟上,戴着手套小心翼翼展开卷轴。

绢帛一触就碎,上面的字却依稀可辨:“天保十年,帝崩,葬于义平陵……设三重机关,防盗墓贼,违者死无全尸……”

“果然是高洋的!”老陈的声音都在抖,“这是守陵人的记录,太重要了!”

话音刚落,角落里突然传来“沙沙”声,像有人用指甲刮石板。

几束手电光猛地扫过去——只见黑压压的虫子从墙缝里涌出来,指甲盖大小,甲壳泛着油光,背甲上的暗红斑点在光线下像凝固的血。

“尸鳖!”湄若的脸瞬间沉了下来,手里的黑金短刀“噌”地出鞘,“是吃了尸鳖丹的变种,体液有剧毒!”

尸鳖群像黑色潮水般涌来,速度快得惊人,转眼间就爬到脚边。

白安率先动手,短刀挥出一片寒光,刀风扫过之处,尸鳖被劈成两半,暗红色体液溅在石板上,立刻蚀出密密麻麻的小坑。

“妈的,这玩意儿还带腐蚀的!”黑瞎子骂了一声,折叠刀舞得像风车,却架不住尸鳖太多,它们踩着同类的尸体往前冲,眼看就要爬上来。

湄若摸出三张黄符,指尖燃起灵力,符咒“呼”地烧起来,化作金色火焰落在尸鳖群里。

“滋滋”声此起彼伏,尸鳖碰到火焰就蜷成球,焦糊味混着腥气,呛得人睁不开眼。

“这样杀不完!”小赵边退边喊,后背已经抵到石台上,“太多了!”

这里有外人湄若不可能用麒麟血,甚至她还看着白安,禁止他割手。

白安突然指向石台中央的青铜鼎:“看那鼎!”

众人这才发现,鼎里装满了黑灰色粉末,尸鳖爬到鼎边就像撞了墙,疯狂打转却不敢靠近。老陈抓起一把粉末闻了闻,突然喊道:“是朱砂和硫磺!能驱虫!”

“往石台靠!”湄若挥刀劈开身前的尸鳖,率先退到鼎边。

果然,尸鳖群到了鼎周围半米处就停住了,密密麻麻地打转,甲壳碰撞的“咔嚓”声听得人头皮发麻。

湄若迅速掏出朱砂瓶,往众人脚边撒了圈朱砂线。尸鳖一碰到红线就往后缩,像怕被烧到似的。“暂时能挡一阵,但朱砂不多了,得赶紧去中室!”

她看向对面紧闭的石门,门上刻着的图案比前室更诡异——一群披头散发的人影围着个王座,人影的脸全是空洞,正朝着王座伸出干枯的手,像是在索命。

“那是通中室通道的门。”陈教授声音发颤,“图案……太邪门了。”

白安走到石门前,指尖抚过那些空洞的人脸:“是幻觉机关,和高洋晚年见冤魂的疯病有关。”

湄若拿出罗盘,指针转得像疯了似的,铜针都快磨平了。

“阴气太重,罗盘废了。这图案能勾人恐惧,产生幻觉触发机关,大家闭眼!”

众人赶紧闭眼,只听“当当”两声脆响,是黑金短刀砍在石门上的声音。再睁眼时,石门上的图案已经被劈碎,露出里面一个刻着十二地支的转盘。

“高洋属蛇,地支为巳。”湄若盯着转盘中心的凹槽,“转巳位!”

白安伸手一转,转盘“咔嚓”卡住。石门缓缓打开,后面的通道里吹来更冷的风,隐约带着哭声。

“快进!”湄若推了陈教授一把,众人鱼贯冲进通道,身后的尸鳖群撞在朱砂线上发出“滋滋”声,却没能追上来。

石门在身后缓缓合上,隔绝了尸鳖的动静,可通道里的哭声却越来越清晰,细细密密的,像有无数人贴在耳边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