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启山瘫在太师椅上,冷汗浸透了衣服。
他没死。
湄若的指尖明明已经抵在他咽喉处,带着元婴境修士特有的凛冽灵气,却在最后一刻收了回去。
老人咳了两声,看着散落满地的碎玉和挣扎着爬起来的张日山,突然明白了什么——
杀,是最简单的方式。可眼前这个女人,显然不想让他死得那么痛快。
“你会谢我的。”湄若的声音在书房里回荡,带着种近乎残忍的平静,“从今天起,你还有二十年可活。”
张启山猛地抬头,眼里满是难以置信。他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早年在战场上落下的旧伤加上常年劳心,能撑过十年就算烧高香。
二十年?这女人在说什么疯话?
“别高兴得太早。”湄若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张启山突然明白了这“二十年”的真正含义——不是恩赐,是折磨。比死更难熬的折磨。
湄若的身影消失在门口,只留下那句冰冷的话在书房里盘旋:“好好活着,别辜负我给的‘恩典’。”
德国
午后的阳光透过梧桐叶洒下来,在草坪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黑瞎子戴着墨镜,翘着二郎腿躺在藤椅上,手里把玩着颗樱桃,有一搭没一搭地骚扰着旁边的人。
“哑巴,你说你姐把咱们扔这儿到底啥时候能回去?”
他嘬了口樱桃,吐掉核,“再待下去,我都快忘了中餐啥味儿了。”
张麒麟坐在草地上,怀里抱着只圆滚滚的小鸡——那是依依,此刻正蜷成一团,显然是被黑瞎子念叨烦了。
他闻言只是淡淡瞥了黑瞎子一眼,没说话。
他其实也不知道湄若什么时候会来接他们。
但留在这里,似乎也没什么不好。
黑瞎子这几天像是中了邪,天天拉着他和依依出门晃悠。
柏林大学的林荫道上,穿着校服的学生抱着书本匆匆走过,图书馆的落地窗前总有人在安静阅读,实验室里隐约传来仪器运转的低鸣……这些画面,让张麒麟心里生出种陌生的情绪。
是兴趣。
很淡,却真实存在。
既然暂时回不了国,或许……在这里上个学也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