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局湄若办公室的窗台上摆着盆文竹,叶片上还挂着清晨的露水。
湄若坐在办公桌前,指尖转动着那枚黑金短刀,刀身映出她眼底淡淡的笑意——这笑容落在黑瞎子眼里,却比寒冬的风还要让人发怵。
他刚从训练场回来,作训服袖口挽到小臂,露出结实的胳膊,墨镜往额头上一推,正准备跟迎面走来的小张插科打诨,就被湄若叫住了。
此刻他坐在湄若对面,背脊挺得笔直,连平时挂在嘴角的痞笑都收得干干净净,活像个被老师抓包的调皮学生。
“湄局找我?”黑瞎子的声音比平时正经了八度,眼角的余光偷偷瞟着那枚短刀——他可没忘,就是这把刀,当初在长沙,吓得吴三省和解连环愣是没敢动一步。
湄若停下转刀的动作,将短刀放在桌上,指尖轻轻叩了叩桌面:“坐吧,有点事跟你说。”
她的语气很温和,甚至带着点笑意,可黑瞎子心里更虚了。
他太清楚这女人的手段了,当年就是这样笑着,把九门、汪家、新月饭店一锅端了,连骨头渣都没剩下。
“您说。”黑瞎子双手放在膝盖上,姿态端正得不像他。
他现在虽是九局的人,却算不上正式编制,说白了就是“以工代刑”——免费给国家打工,等刑期满了才有工资拿。
不过他倒不在乎这些,盗墓这么多年,攒下的家底够他挥霍几辈子了,只是这“官方身份”听着新鲜,倒也没觉得委屈。
湄若端起桌上的茶盏,茶的清香漫过鼻尖:“你是知道我的身份的。”
黑瞎子心里咯噔一下,墨镜后的眼睛微微睁大。他当然知道——她刚来那会儿,就跟他和张麒麟坦白过,说自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是意外闯进来的。
当时他只当听了个稀奇,没往心里去,毕竟这世上离奇的事多了去了,不差这一件。
可现在湄若特意提起,就不由得他不重视了。
“嗯?”他发出了个疑问音,想从湄若的表情里看出点什么,却只看到她平静无波的笑脸。
“我有预感,这次长白山之行,就是我回去的契机。”湄若的声音很轻,像风拂过竹叶,“青铜门……或许我回去的路。”
她没说自己可以随时回去,既然当初说了是意外来到这里,那回去的契机自然也该“意外”些。
青铜门本就是这个世界最神秘的存在,把归途推到它身上,再合适不过。
黑瞎子愣住了,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那您……”他不明白湄若为什么要跟他说这些。
他们相处的时间不算长,论交情,远不如她和张海客;论身份,他不过是个戴罪立功的“前盗墓贼”。
可湄若不仅保下了他,现在还要把这么重要的事告诉他,这让他摸不着头脑。
湄若看着他困惑的样子,突然笑了:“我也不跟你绕弯子。”
她从抽屉里拿出一份文件,推到黑瞎子面前,“我在这个世界的产业,分布在各行各业,有实业,也有投资。这里面有一部分股份,我打算转到你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