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傅,你这手艺是真好,没得说。”
他的腔调,依旧是那种混不吝的京城痞气。
“就是……你这尺子是不是勒太紧了?”
“我这人从小就怕痒,你这么一弄,我这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说话间,他看似十分随意地抬起右手,装作要去拨开脖子上的皮尺,嘴里还大大咧咧地抱怨着。
那动作,自然得就像任何一个怕痒的人下意识的反应。
老裁缝没有防备。
一个即将被绞死的猎物,挣扎一下,再正常不过。
就在何雨柱的手指,轻轻搭在老裁缝那只握着绞索的手腕上时。
变故陡生!
他脸上那副玩世不恭的笑容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致的冷漠!
八极拳,缠丝寸劲!
一股凝练到极点、螺旋爆发的暗劲,从他的指尖轰然吐出!
“咔嚓!”
那是手腕骨骼被硬生生错断的声音!
老裁缝脸上的笑容僵住了,那双蓝色的眼睛里充满了极致的痛苦和难以置信。
他只觉得一股钻心的剧痛从手腕处传来,整条手臂瞬间麻痹,脱力!
那根伪装成皮尺的钢丝绞索,应声滑落。
何雨柱甚至没有去看绞索。在出手的瞬间,他已经顺势转身,身体中轴发力,左臂手肘以一个快到极致的角度,狠狠撞向老裁缝的胸口!
贴身,肘击!
“砰!”
一声沉闷得令人牙酸的巨响!
老裁缝整个人弓成了一只煮熟的大虾,嘴巴大大地张开,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一口混杂着内脏碎片的鲜血,从他的嘴里狂喷而出,溅红了面前一匹昂贵的英国精纺羊毛料。
他整个人向后倒飞出去,重重撞在衣料堆里,软软地滑倒,身体不停地抽搐。
何雨柱站在原地,理了理自己有些乱的衣领,仿佛刚才只是拍掉了一只苍蝇。
他弯腰,从地毯上捡起那根特制的“皮尺”,在手里掂了掂,然后走到那个垂死的老裁缝面前,蹲下身。
他没有杀人灭口。
杀一个传话的,没有意义。他要的是震慑那个躲在后面的钱四海。
他用“皮尺”轻轻拍了拍老裁缝已经血肉模糊的脸。
“回去告诉钱掌柜。”
他的声线很平,却带着一股让人骨头发寒的压迫力。
“下次再用这种不入流的玩意儿试探我,是要加钱的。”
老裁缝用仅存的一丝力气,看着眼前这个年轻人。
那张脸上,已经没有了丝毫的粗鲁和痞气,只剩下一种职业杀手才有的、对生命的绝对漠视。
他颤抖着,从怀里最贴身的地方,掏出一个用丝绸包裹着的小方盒,用尽全身力气递了过去。
“这……这是‘掌柜’……让我交给你的。”
老裁缝的声音断断续续,充满了气泡破裂的嘶嘶声。
“通过了……你就是……自己人了……”
何雨柱接过那个小盒子,入手很轻。
他没有立刻打开,而是站起身,最后看了一眼这个奢华的西装店,和那个出气多入气少的杀手。
他知道,从这一刻起,他才真正踏入了“南墙计划”的核心圈。
走出店门,外面的阳光有些刺眼。
何雨柱拐进一条无人的小巷,才将那个丝绒小盒打开。
盒子里没有武器,没有钱,也没有任何指令。
只有一张裁剪得整整齐齐的、两寸大小的黑白照片。
照片上,是一个穿着列宁装、梳着齐耳短发、气质温婉知性的女人。
那张脸,和方知远的妻子林兰,有七分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