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是甜。”
她顿了顿,看着安陵容,“说起来,咱们能这样一同出宫,抛开那些繁琐宫务,真像寻常人家的姐妹一样。”
安陵容也轻轻倚向甄嬛,两人肩挨着肩,头几乎要靠在一处。
“待会儿见了玉娆,咱们可得好好看看她,新娘子定然是最美的。”
“那是自然,咱们的妹妹,什么时候都是顶好看的。”
她们就这样一路说着体己话,驶向贝勒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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贝勒府鼓乐喧天。
安陵容将内务府备下的赤金头面、东海珊瑚等厚赏一一颁下,仪态端方,言辞得体,引来满堂命妇赞誉。
待新人行过礼拜了堂,宾客皆入席欢饮,待新郎接新娘进了门,甄嬛自然被引去后堂与玉娆说话。
安陵容则称欲更衣,由府中侍女引路,款步向后殿行去。
穿过几道回廊,在一个僻静的转角处,引路侍女便躬身退去。
待四周无人,她脚步一折,迅速走向一间位于院落最深处的僻静厢房。
房门虚掩着,她推门而入,讷亲正立于门内阴影处。
“人带到了吗?”安陵容开门见山,声音压得极低。
讷亲沉声道:
“娘娘放心,都安排妥当了,从济南府请来的,一路隐秘,无人知晓。”
安陵容微微颔首,绕过屏风,只见内室中立着一位道人。
那人看去年过五旬,面容清癯,双目炯炯有神,一部银髯飘洒胸前,身着青色道袍,手持一柄白玉拂尘,确有一派仙风道骨、世外高人的风范。
他见安陵容进来,不卑不亢地打了个稽首:
“贫道玄诚,参见贵妃娘娘。”
安陵容将他上下打量一番,心中已信了五六分其外表足以取信于人。
她于主位坐下,却不急着问道人话,而是先看向讷亲:
“大人,道长一路辛苦,他的家眷故旧,在济南府可都安置好了?务必要照顾周全,勿使道长有后顾之忧,方能一心为皇上效力。”
讷亲心领神会,立刻躬身:
“回贵妃娘娘,道长的三位高徒、一位胞姐并两位外甥,皆已由微臣的人妥善安置在京郊别院,一应供给皆为上等,守卫亦是周密,绝不会被闲杂人等打扰分毫。”
玄诚持拂尘的手几不可察地收紧。
安陵容这才将目光重新投向他,脸上皆是温婉之色,轻叹一声道:
“道人仙姿出尘,本宫也就不绕弯子了。皇上龙体虽渐愈,然双腿麻痹、畏寒怕风之后症缠绵不去,太医院医术虽精,却也无力助皇上恢复如初,重振雄风。皇上如今困于病榻轮椅之上,内心之焦灼愤懑,本宫看在眼里,痛在心间。长此以往,于龙体康健、国朝稳定,皆非幸事。”
她目光中都是忧虑之色,“听闻道长精通道家养生之术,尤擅金石丹药,不知可有良方,能解皇上之苦,慰本宫之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