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陵容却故作嗔怪地轻轻拍了下女儿:
“雪天路滑,怎的能赶皇阿玛走呢?”
静姝被额娘一说,小嘴一扁,忽然想起什么,灵机一动道:
“漂亮的祺娘娘!祺娘娘也想皇阿玛!”
此言一出,雍正更是笑不可抑,觉得这小女儿天真烂漫,甚是有趣。
“好,好,那朕就去看看你的祺娘娘。”他起身,心情颇佳地准备摆驾。
安陵容牵着静姝,将雍正送至殿门口。
静姝挥着小手,乖巧地说:“皇阿玛再见。”
安陵容站在廊下,目光穿透夜色,精准地落在那个玄色身影上。
她轻轻嗤笑一声。
伸出手指轻点了一下。
讷亲接收到了她的目光,微微垂下头,掩去眼底重新泛起的温顺与得逞后的笑意。
身影悄然退入更深的暗处,跟着御驾去翊坤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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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安陵容便吩咐下去,让王德禄派几个可靠的,去那个庄子周围再探一探。
王德禄半月后来回禀:
“娘娘,那庄子地处偏僻,守卫看似松散,实则暗哨不少,弟兄们不敢靠得太近,怕打草惊蛇。”
他略凑近些,压低声音:
“不过,趁那男子偶尔在院中走动时,远远瞥见了一眼身形样貌,依稀辨认出,似乎是从内廷侍卫中因伤被清退的一名侍卫,名叫周平的。此人家世寻常,并无背景。”
安陵容眼中闪过一丝了然。
王德禄继续禀报:
“他们还摸到些细处。那庄子与外界联系极为谨慎,每隔五日,会有一名固定的采买婆子,持对牌在辰时初刻出庄,前往西市采购米粮菜蔬,来回约莫一个时辰。那婆子看似寻常,但身边总跟着两个扮作帮闲的护卫,应是监视兼保护。”
安陵容平淡道:“知道了。让你的人继续盯着,不要惊动周平,也无需探查庄内,只看住所有进出之人即可。”
“奴才明白。”
安陵容转而又问道,“女学那边,我让你留意余莺儿,可探清楚了?”
王德禄忙道:
“回娘娘,打听明白了。余姑姑前年招的那个上门女婿,叫张宽的,原是个不中用的,背地里惯爱眠花宿柳,如今染上了赌瘾,又欠了一屁股债。日前闹将起来,那无赖堵着门要钱,扬言若不给足银两,便要去女学闹事,还要去衙门告。”
一旁的寒玉闻言蹙眉:
“这是什么泼皮无赖?竟敢如此嚣张!”
安陵容唇角却泛起一丝冷意:“此事本宫自有主张,你且退下吧。”
待王德禄离去,安陵容命人给讷亲递了信,让他这几日休沐时去余莺儿家中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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讷亲依言寻至余莺儿家门外,尚未走近,便听得院内传来激烈的争吵声。
“你这没脸没皮的东西!整日只知道打秋风,我的钱,岂是给你填那无底洞的!”余莺儿的声音带着愤怒。
一个无赖男声紧接着响起,耍横道:
“呸!你若不给足银钱,我便去报官!好狠毒的婆娘,我在赌馆欠了银子,你眼睁睁看着我被人打死不成?!”
接着是器物摔碎的声音。
余莺儿气得声音发颤:“你给我滚!”
那男人竟愈发嚣张,声音拔高,故意要让四邻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