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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陵容此前操持的冰嬉表演一事,办得极为妥帖,颇合圣意。
雍正龙心大悦,珠玉锦缎之类的赏赐自是不在话下。
更显恩宠的是,皇帝将一些后宫日常琐务,乃至部分涉及内务府的差事,也一并指给她协理。
此番信任与看重,明眼人皆看得出,柔妃圣心之中的分量,已不同往日。
除夕才过,转眼便是元宵。
宫中年节宴饮虽繁华热闹,却总依旧例,雍正颇觉乏味。
他忽又想起安陵容先前那些别出心裁的巧思,便召她近前,温言道:
“元宵家宴,朕不愿再见老一套。你素来灵慧,可再寻些新鲜好点子,不必奢华,灵巧有趣便好,也让大家好生松快一日。”
安陵容闻言,忙谦逊垂首,轻声道:
“皇上这般说,可真教臣妾惶恐了。臣妾不过是些小聪明,上回侥幸博皇上一笑,岂敢称什么主意?”
雍正却笑着摆手,语气舒缓:“无妨。只当是寻常百姓家的团圆小宴,你放开手去做便是。”
安陵容领了旨意,心中已有成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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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宵家宴前夕,祺嫔瓜尔佳文鸳听闻皇上将出新意的差事交给了安陵容,心下好奇。
又带着几分不甘人后的心思,便径直往长春宫去了。
踏入殿门,却见甄嬛也在,正与安陵容说着话。
瓜尔佳文鸳如今与安陵容关系微妙,倒也省了许多虚礼,只挑眉问道:
“柔妃娘娘,听闻皇上让你想元宵宴席的新花样?你想出什么来了?可别又是吟诗作对那些文人的事儿,倒是难为我。”
安陵容见是她,也不意外,只道:
“不过是些应景的雅趣罢了,皇上听着喜欢便好。”
“到底是什么?”瓜尔佳文鸳有些急,“你倒是先说与我听听,我也好有个准备,不能让皇后的人占了先机去啊。”
安陵容与甄嬛对视一眼,这才简略说道:
“我想效仿古人‘曲水流觞’,酒杯流停至谁面前,便需应对盘中早已备好的词牌半阕。”
瓜尔佳文鸳一听,果然柳眉倒竖:
“我就知道,吟诗作对?我哪会那个!安陵容,你是不是故意的?”
她急得在殿内踱了两步:“到时候酒杯停在我面前,我难道干站着说不会?岂不是让满宫的人看笑话?”
甄嬛在一旁安静听着,见她真急了,方才莞尔一笑,开口道:
“祺嫔妹妹稍安勿躁。这即席赋诗,确实考验急智。不过,倒也并非无法可想。”
瓜尔佳文鸳看向她:“莞妃有办法?”
甄嬛眸光微转,从容道:
“妹妹只需记住两句万能之句,无论流觞停于何处,无论要求咏何物,皆可应对,虽不出彩,却也绝不会出错,更显得讨巧吉祥。”
“哪两句?”瓜尔佳文鸳迫不及待。
甄嬛缓缓吟道:
“金盏浮琼液,欢歌绕玉堂。愿同山河寿,共沐圣恩长。”
瓜尔佳文鸳听着只觉得是吉祥话,却不解其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