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陵容一看,夏冬春竟到储秀宫来了,真是阴魂不散。
“哟,这不是新封的柔答应嘛,屈居末流的答应,得了个软绵绵的称号,还能独占这储秀宫。”
她扶着宫女的手,下巴微抬,眼神带着毫不掩饰的打量和一丝嫉妒。
安陵容心中冷笑,面上却浮起温顺谦卑的笑容,依规矩福身行礼:“给夏常在请安。”
夏冬春也不叫起,扭着腰走进院子,目光挑剔地四下扫视:“你这储秀宫,空得能跑马!那石榴,挂在那儿也是浪费!柔答应,去给本常在摘下来,带回去赏玩!”
安陵容径自直起身,脸上的笑容丝毫未减,带了几分天真的好意:
“看姐姐头上这赤金簪子,想必姐姐今儿定是受了娘娘们不少恩典。何必还惦记着储秀宫几个石榴,传出去,显得姐姐眼皮子太浅,没见过好东西呢。”
夏冬春脸通红,指着安陵容的手指都发抖:“你这个小小破落门户出来的答应也好意思说本常在眼皮子浅?”
“陵容不敢。”安陵容微微垂首,声音甚至带上了一丝委屈,“陵容只是为夏常在着想,若夏常在执意要摘……”
她抬起头,直视夏冬春,“不如现在就遣人去回禀皇后娘娘一声?这总好过日后被人拿住‘僭越宫规、擅动公物’把柄,平白受罚。岂不是陵容的罪过?”
“哼!伶牙俐齿!本常在懒得跟你这晦气地方的人计较!”
听着陵容给自己扣的一顶顶的帽子,夏冬春最终只能色厉内荏地丢下一句狠话,狠狠一跺脚,走了。
陵容冷冷地勾了勾唇角。且看这夏冬春还能蹦跶多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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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晚膳后,甄嬛携了眉庄来储秀宫寻陵容。
三人聚在暖榻闲聊围炉煮茶的时候,夏冬春这些上不得台面的酸话便被陵容当笑料聊了。
甄嬛秀眉微蹙:“这夏常在,性子也太张扬了些。入宫第一日便如此不知收敛,处处挑衅。”
安陵容笑道:“姐姐不必为这种人挂怀,越是跋扈,越是众矢之的,自有人看不惯。”
眉庄听夏冬春没在陵容这里讨到什么便宜,也是打趣道:“你呀,原以为你是个软弱的,没想到竟是个极有主意的。 ”
陵容脸颊微红,低头道:“姐姐笑我。”
暖炉里的炭火发出轻微的爆响,茶香氤氲中,室内言笑宴宴。
三人又细细商议了一番明日在皇后那里的合宫觐见时的注意事项,直到烛火渐弱,才各自回宫安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