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师府与各曹衙署,则进入了高速运转的状态。徐庶坐镇中枢,调拨粮草,筹集军械,安抚民心,招募训练新兵以填补防务空缺,各项工作有条不紊,忙而不乱。竟陵这座战争机器,在面临巨大危机时,展现出了惊人的韧性与效率。
与此同时,林凡也并未忘记江陵的刘备。他亲笔写了一封信,命快马送至关羽手中。信中,他并未以哀求的口吻请求援兵,而是以一种平等的、陈述利害的姿态,向刘备集团阐明了交州入侵对整个荆南的危害,并提出了一个“协同作战,战后共议零陵、桂阳归属”的建议。此举,既是试探,也是为了避免在南方与刘备发生直接冲突,更是将皮球踢给了刘备,看他如何抉择。
就在竟陵紧锣密鼓准备南征之际,零陵的战报再次传来,情况更加危急!
泉陵城在交州军连日猛攻下,已是岌岌可危。城墙多处破损,守军伤亡过半,箭矢滚木即将用尽。郝普甚至已经做好了城破自尽的准备。而更令人担忧的是,桂阳郡方面也传来了骚动的消息,似乎有交州偏师或本地不稳势力在趁机作乱。
时间,已然刻不容缓!
出征的前夜,林凡独自一人登上竟陵城楼。春夜的风带着暖意,却吹不散他心头的沉重。城外,准备南征的军营灯火连绵,如同地上的星河;城内,百姓之家大多也已熄灯,一片静谧。他知道,自己此番南下,赌上的是竟陵大半的精锐和未来的国运。胜,则海阔天空;败,则万劫不复。
脚步声自身后响起,庞统那矮胖的身影出现在星光下。
“主公还在忧心?”庞统的声音带着他特有的沙哑。
林凡没有回头,望着南方漆黑的夜空,轻声道:“士元,此番南征,你有几成把握?”
庞统走到他身边,与他并肩而立,嘿嘿一笑:“若论战场厮杀,胜负之数,五五开。交州兵悍勇,且适应南方气候地形,兼有兵力优势,不可小觑。然则……”
他话锋一转,小眼睛里闪烁着智慧的光芒:“战争之道,岂止于沙场争锋?主公可知,交州士燮,为何突然北侵?”
“自是受曹操蛊惑,贪图官爵金帛,兼有其弟士壹怂恿。”
“不错!”庞统抚掌,“然则,士燮年老,其志在守成,非在开拓。其内部,绝非铁板一块!士壹勇猛,然刚愎自用,贪功冒进。其余士氏子弟、交州豪酋,各怀心思。此其弱点一也。”
“交州偏安日久,军备松弛,虽有两万之众,然真正能战之兵几何?其后勤补给,跨越瘴疠之地,能支撑多久?此其弱点二也。”
“零陵、桂阳百姓,久沐汉化,岂愿受交州蛮夷统治?其地豪强,虽有心怀异志者,然更多是观望犹豫。若我大军抵达,展现雷霆之势,再辅以招抚,必可令其反正,甚至为我所用!此其弱点三也!”
庞统的分析,如同拨云见日,让林凡心中的阴霾散去了不少。
“更何况,”庞统压低声音,带着一丝狡黠,“主公莫非忘了,我等还有‘暗羽’?交州并非铁桶一块,墨衡先生想必早已遣人潜入。战端未开,情报先行。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
林凡闻言,眼中精光暴涨,心中豪气顿生!是啊,他有庞统之谋,有甘宁、魏延、高顺、沙摩柯之勇,有徐庶理政,有墨衡织网,更有竟陵上下军民同心!何惧区区交州之患?
他转身,重重拍了拍庞统的肩膀:“好!有士元此言,我心安矣!明日出征,便让我等君臣,将这南疆烽火,彻底踏灭!更要让曹操知道,他的‘三患’之策,于我竟陵而言,不过是磨刀之石!”
翌日,辰时。竟陵城南门外,旌旗蔽日,刀枪如林。
林凡一身玄甲,外罩猩红披风,立于临时搭建的点将台上。台下,以沙摩柯无当飞军为先锋,魏延(暂归林凡直接指挥)部为中军,甘宁抽调的部分善于陆战的水军精锐为侧翼,合计一万五千余南征将士,肃然而立,一股凛然的杀气直冲云霄。庞统坐于特制的马车之上,羽扇轻摇,目光沉静。
徐庶率领留守文武,以及无数自发前来送行的竟陵百姓,聚集在道路两旁。没有喧哗,只有一种沉甸甸的期盼与祝福的目光。
林凡目光扫过台下那一张张坚毅的面孔,深吸一口气,朗声道:“将士们!曹操无道,遣使蛊惑交州,侵我疆土,戮我百姓!零陵危急,荆南震动!我等身为汉家子民,岂能坐视蛮夷肆虐,山河破碎?!”
他的声音在内力催动下,传遍四野:“今日,我林凡,便与诸位一同南下,扫平交州之患,扬我竟陵军威,护我荆南安宁!此战,不为私利,乃为公义!乃为生存!”
他拔出腰间佩剑,直指南方,声如雷霆:“兵发交州,荡平不臣!”
“吼!吼!吼!”
万军齐呼,声震天地!沙摩柯率先发出蛮族特有的战吼,无当飞军如同出栅的猛虎,率先开拔。紧接着,整个南征大军,如同一条苏醒的巨龙,带着一往无前的决绝气势,踏上了南征的征途。
林凡翻身上马,最后回望了一眼巍峨的竟陵城,以及城下那无数期盼的目光,猛地一夹马腹,汇入了前进的洪流之中。
南疆的烽火,已然燎原。而林凡,则亲自率领着竟陵最锋利的刃,义无反顾地投身于这片火海,欲以一场酣畅淋漓的胜利,来奠定竟陵在荆南无可动摇的地位,并彻底粉碎来自北方的恶毒阴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