谨身殿前的空地被晨光镀上一层金辉,三百零一名考生端坐在临时考场中,笔尖与宣纸摩擦的沙沙声交织成紧张的乐章。
由于皇帝已经下了口谕,哪怕他们一点都不会,亦是硬着头皮去完成试卷。
古墨轻磨满几香,砚池新浴灿生光。
林治自然亦是不敢摆烂交白卷,但仍旧一点都不着急。在下笔之前,他亦是亲自磨砚,这是他一贯的做法,垂眸盯着砚台里泛着幽光的漂亮墨汁。
答案其实已经有了,但难点还是在于如何防范陈成宪的抄袭。
林治在镇纸压在试卷上,由于没有落墨的担忧,此次直接将答案写在试卷上。只是在做好这些答题前的工作后,他的心里还是有些警惕般,微微扭头瞥向后面的陈成宪。
陈成宪竟已提笔疾书,笔锋游走如龙蛇,似乎已经找到其他的抄袭对象了。
兵部尚书胡东林和侍讲大学士江大松交换了一个眼色,静观事态的发展。
皇太女凤倾城和宓妃姬妲同样关注林治和陈成宪,今日的殿试算是最为特殊的一次,谁能想到大夏出了一个如此逆天的抄袭者。
林治深吸一口气后终于落笔,手持狼毫笔沾上墨汁的笔尖落在洁白的宣纸上。馆阁体楷书端庄如刻,每一划都像是用尺子量过般精准,一个个如同艺术般的字跃然纸上。
殿试的最大好处是直呈墨卷,而他大师级的书法则是直观地展示出来,这样会大大提高考官对自己试卷的印象分。
陈成宪的笔尖却突然悬停在半空,似乎是对刚刚林治偷看他的回应,嘴角扯出一个无辜的弧度,仿佛在向监考官们无声辩解:“我真没打算偷看他啊!”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考场内的气氛愈发紧张。
林治渐渐进入状态,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手中的笔和眼前的试卷。随着时间的推移,宣纸上已铺满了密密麻麻的馆阁体楷书,整齐得如同印刷品一般。
“若是有答题完毕的考生,现在可以交卷了!试卷留在案上,然后到那边候着,会有鸿胪寺的官员领你们出宫!”太监的声音在考场内回荡,指着左手边的空地对着考生们道。
霎时间,几十个考生即刻起身,他们似乎已经是迫不及待。
林治看着自己未完成的答卷,于是扭头望向那边的陈成宪。
陈成宪似乎眼里压根没有林治,此刻正在那里奋笔疾书,压根没有理会林治的目光,整个人像是全身心地投入于答案中。
仅是一会,又有一大波考生选择交卷。
此次殿试的考题其实并不难,难的是要考出好成绩。因陈成宪的潜在威胁,很多考生都是以稳为主,所以来到可以交卷的时候,大半的考生选择交卷离场。
“我应该没事了吧?”
“对呀,陈成宪还在写呢!”
“这个事情谁说得准,咱们祈祷吧!”
……
张世美等考生交完试卷后,来到左边的等候区,忍不住开始窃窃私语。他们现在的最大愿望已经不是考取好成绩,而是不要成为陈成宪的垫脚石,成为那个被污蔑抄袭的倒霉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