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皇太女凤倾城还没有正式登基,但如今已经是皇太女监国,作为考生应该规避皇太女的名讳。结果陈成宪倒好,不仅写了皇太女的名讳,而且还骂了皇太女。
跟随陈成宪的西林学院书生和南直隶的书生集齐前后,此刻看陈成宪的眼神宛如是看白痴般,这不是想拖他们一起找死吗?
陈成宪的大脑嗡嗡作响,那天的肚子告急,所以很多事情压根来不及多想。特别这是圣人之言,当时压根没有多想,但没有想到出现如此大的纰漏。
至于那一道横线,同样让他感到毛骨悚然,敢情自己还被人针对了。幸好是不那么重要的第三场试卷,不然自己怕是直接落榜了。
陈成宪突然灵机一动,却是指着海锐道:“我这道线不晓得是谁画的,若是这句话犯禁,你们因何还给林治会元?这根本不公平!”
此话一出,众考生亦是震惊地望向海锐。这种犯讳的试卷别说是会元,哪怕高中都不行,难道林治的会元是要被摘掉?
“你跟林治的试卷在此处有差异,林治并没有犯讳!”海瑞不明白为何陈成宪如此笃定,但认真地解释道。
陈成宪相信自己的“所见”,当即指着海锐的鼻子道:“不可能,你们一定是包庇!”
“好像是没有!刚刚展出来的试卷,林治并没有犯讳!”一个考生的记忆力很强,却是若有所思地道。
陈成宪当即怒视那个考生,显得无比自信地道:“这不可能,他一定跟我的一样!”
“陈成宪,本官不知道你因何有如此判断,但林治的试卷在这里确实跟你的不同!”海锐看着陈成宪的反应十分反常,但还是吩咐手下道:“既然如此,让他再好好瞧一瞧林治的试卷!”
“此处真的不一样,林治的试卷没有犯讳!”
围观的考生围向那第三场的试卷,很快便找到答案道。
“怎么可能?这不可能啊!”陈成宪扒开人群,结果整个人都傻眼了。
他亦是防止意外,所以在看到林治将草稿的内容抄到试卷上,他这才跟着抄的。只是事实又摆在眼前,两份试卷确实是不一样。
只是他林治是如何能做到的,试卷在写下字后,那是不可能更改的啊!偏偏眼前的试卷,确实没有涂改的痕迹。
“陈成宪,我们不知道你因何咬定林治抄你的试卷,而不是你抄袭林治。”海锐越看陈成宪越觉得可疑,便是认真地公布道:“我们看到这两份内容完全相同的试卷,亦是心存余虑,所以刚刚亦是从翰林院调取了你们两人的乡试试卷,但发现林治的水准远在你之上!”
“你这是偏袒,你这是赤裸裸的偏袒!南直隶士子强于北直隶,此次天下皆知,我的试卷又岂会不如他?”陈成宪知道最大的依仗是名声,顿时亦是继续否定道。
海锐并没有争辩,而是大手一挥道:“为了消极大家的猜忌,我便将你们两人乡试的试卷进行展示吧!”
在午后的阳光中,仍旧是林治的试卷先行展示。
“民既富于下,君自富于上?好精妙的破题!”
“盖君之富,藏于民者也,民既富矣,君岂有独贫之理哉?此句受教矣!”
“如此大才之人,又怎么可能去抄,还抄一个连犯讳都弄不明白之蠢货?”
……
金属质感的馆阁体再度呈现在众人的眼前,只是受人瞩目的还有那文章的内容,哪怕南直隶的士子都不得不承认林治的文章堪称绝世。
面对如此的展示和对比,越来越多的考生已经开始小声嘀咕道:“莫非真正抄袭的人其实是陈成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