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东,大将军府。
门前张灯结彩,两边贴着崭新的对联,朱红大门上的铜环擦得锃亮,一派节日气象。只是穿过前院后,这股子春节的喜庆劲儿就淡了。
林治在得知廖东已经找到暗君的住处后,于是当机立断提桶跑路,从而规避这场潜在的危机。在将携带的厚礼递给了管家后,他跟花千路一起进入内宅。
因是新春佳节,花千路未着银甲,也未持长枪,只一身浅蓝汉服,衬得身形高挑,长腿结实,宛若从古画中走出的名门闺秀。
林治在门外还没觉得什么,但进到里面发现府内极少人员走动,偌大的大将军府显得十分的冷清,院中的枯枝在风里打着旋儿。
尽管大将军府打下了赫赫威名,但人丁凋零同样是一个事实,现在花氏一门仅剩下花老将军和花千路两人。
“师父,爷爷在里头!”花千路停了一下,眉眼间凝着化不开的愁绪,但多了一份属于女人的温柔道。
林治颔首,随她步入内室。
屋内药香浓郁,花老将军依靠在榻上,嘴巴微微泛白,一个身段窈窕的丫环正细心喂药。那丫环生得甜美,眼波流转间自带风情,喂药的动作轻柔得像在抚琴。
林治却看得一愣,下意识地扭头望向花千路。
这个漂亮丫环的举止透着几分轻浮,跟花老将军并不像是主仆,反而透着几分属于男女的暧昧。若是这个丫环一厢情愿则罢,但花老将军竟然没有拒绝。
虽然花老将军确实已经上了年纪,但似乎并非绝对不能生育,没准他老人家真的还想为花家开枝散叶。
花千路对此似乎已经司空见惯,进去便恭敬地见礼道:“爷爷,我的师父到了!”
“小子给老将军请安了!”林治跟随进来,亦是恭恭敬敬地拱手道。
“林小子来了?”花老将军声音沙哑,却还带着武将的豪气:“你小子倒是让老夫意外,竟然是去年的顺天府解元,但好端端的,为何要来老夫这寒酸地方备考呢?”
他知道林治是南省首富家的独子,不仅帮他解决宁远关米价的问题,而且还成功开发东沟大金矿,压根是一个不缺钱的主。
反倒大将军府看着威风,但如今已经败落,怕是入不了这个富家少爷的眼。
“家中闹鼠患,实在难以静心读书。今会试在即,故冒昧叨扰,还望老将军收留。”林治上前一步,恭敬地行礼道。
“鼠患?”
正坐在床边喂药的漂亮丫环扫了一眼林治的好皮囊,此刻心里当即看低了几分,已经脑补出林治跟老鼠同床的寒酸画面。
花老将军浑浊的眼睛眯了眯,打量着这个没有实话的小子:“只要你不嫌弃我将军府寒酸,你想住便住,这里离贡院确实比较近!”
“如此便多谢老将军了!”林治的备选方案是相国寺,现在看到花老将军肯收容,亦是欣喜地拱手道。
花老将军是见识过林治的军事才能,却是有些惋惜地道:“我看你根骨天赋极高,为何执意于文举,真是……”
话未说完,老将军突然剧烈咳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