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已经悄然来到十一月底,清晨的第一缕阳光艰难地穿透厚重的云层,然后洒在宁远古城的城头之上。
原本秋季是匈奴频繁南下抢掠的时节,只是匈奴王死后,整个匈奴部落陷入争王的内乱之中,所以无暇他顾。如此一来,辽东百姓享受一段难得的安宁时光。
米商钱三多这几天瘦了一大圈,发财梦渐渐破碎。
朝廷固然废除了开中法,但很多边商其实没有一下子全部舍弃辛辛苦苦开拓出来的田地,所以减产并没有想象中那般严重。
随着宁远城百姓归于理性,加上柳娘将囤积的米粮放出,如今还有了金矿这个能够持续产出的大杀器,特别财神得到大家的认可,现在宁远城的米价一路走低。
米商钱三多来到自家的米行前,看着门可罗雀,却是知道他要么继续扛着,要么今日一粒米都休想卖出去。
正当他前脚刚迈进门槛,后面的账房先生便如一阵疾风般匆匆跑了回来,脸色煞白如纸。
“东家,不好了!大事不妙啊!”账房的声音颤抖不已,带着浓浓的哭腔,仿佛天都要塌下来了:“城中的米商们都开始纷纷降价了,如今米价一斗已经跌到六分了!”
就在刚才,那些声称同进退赢大钱的米商们终于是扛不住了,他们选择纷纷降价销售,而价格自然比联合米行还要低。
钱三多只觉脑袋“嗡”的一声,仿佛被重锤狠狠击中,整个人瞬间瘫坐在地上眼神空洞而绝望,嘴里喃喃道:“完了,这些是真的完了!”
宁远城说大不大,但说小亦不小,而他为了垄断米价,可谓是孤注一掷,举债以一钱以上的高价吃进城中很多大户的米。
原本一切都进展顺利,只要能维持在一钱四,那么他就不亏。若是二钱,便是大赚一笔。如果能炒到三钱,那么下半辈子都衣食无忧。
只是五路财神壁画的横空出世,仅是一夜之间,一切都彻底改变了。
按照现在的米价,他卖一斗米至少要亏八分银。这一笔笔算下来,他不仅血本无归,还会背负上巨额的债务。
且不说锦衣卫千户所的人暗中对他虎视眈眈,若是贤王知晓他此次损失惨重,那么恐怕不会放过自己了。
“钱员外,跟本千户走一趟吧!”说曹操曹操到,锦衣卫千户古通来到店门前皮笑肉不笑地道。
钱三多顿时大为震惊,显得十分无辜地道:“我没犯事啊!”
“钱员外,你真是贵人多忘事啊!”古通当即似笑非笑地提醒,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狡黠道:“本月初,你伙同陈典史污蔑悦来客栈柳娘私藏白莲教,陈典史已经招了!你还想抵赖吗?”
钱三多的嘴巴张了张,毕竟这是当权者的常规操作,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若说此前的柳娘是路边的野玫瑰,那么现在谁人不知,那个女人已经攀上了高枝。如今人家要秋后算账,他能有资格叫屈呢?
“带走!”古勇看到钱三多已经害怕得尿裤子,于是大手一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