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三多从竹椅上猛地站起来,没好气地冲着面前那壮汉吼道:“退钱?你们买都买了,退什么钱?当我这儿是菜市场,能由着你们想咋样就咋样啊!”
“哎呀喂!”
话音刚落,那个壮汉朝钱三多的眼窝挥了一拳,痛得他当即捂着眼睛惨叫出来。
“老子再问你一遍——退不退?”壮汉恶狠狠地逼问道。
那个壮汉话音未落,又有一群百姓呼啦啦地跑了回来,扯着嗓子吼道:“退钱!必须退钱!”
钱三多原本是想要叫来自己养的那帮狗腿子,但看到对方人多势众,偏偏后面越来越多的百姓赶回来要求退钱,顿时没了底气地服软道:“好,我退,我退就是了!”。
“算你识相,我呸!”那个壮汉看到钱三多服软,一口浓痰吐在地上。
边关的情况比较复杂,往往百姓更有血性,甚至不少是退伍军人。虽然他们只能遭受钱三多等米商的联手盘剥,但真占着一个理字,压根不害怕跟钱三多玩命。
不仅刚刚买到米的百姓纷纷拿回来退,就连一些前些天买到米的百姓也加入了退米的队伍,很多人是为了有备无患才选择多买的。
若是钱三多敢不退,他们同样会拳头相向。毕竟他们可不会在乎钱三多背后的靠山是谁,哪怕钱三多的靠山真是贤王,他们亦是贱命一条。
钱三多的眼睛被打肿了,正用一颗热鸡蛋烫着眼睛,亦是愤恨地吩咐道:“查,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钱掌柜,咱们该如何是好啊?”几个米商已经一起找上门,为首的高个子米商满脸焦急地道:“新开的联合米行,米价才一钱一斗,而且人家说了,明天还会再降十文,直到降回原价为止!”
“他们是疯了吗?有钱不赚,这是跟钱有仇不成!”钱三多终于知晓是柳娘那边在从中作梗,但很快转忧为喜地道:“他们简直异想天开,今日他们能降,但明后天呢?我们是知道很多盐商不再种地,这才判断米价上涨提前囤了米,但他们只有一腔热血,手里能有多少米?”
“对,对,就是这个理,他们都不做米粮买卖,手里能有多少米,总不能比我们还提前知晓米价上涨而囤了米吧!”围在这里的米商纷纷点头,认同钱三多的说法。
几个米商的眉头微蹙,其中一个秃头的米商担忧地道:“咱们几个都是小生意人,此次为了能够垄断米粮,可是借了不少钱。若他们真能坚持一个月,那……那我们几个就得破产了!”
“别说一个月,哪怕十日,他们都坚持不了,你们就看那群小丑如何灰溜溜收场吧!”钱三多重新坐回到竹椅中,一副准备看好戏的架势道。
在听到钱三多如此肯定的答复后,在场的米商虽然知晓将会损失一段时间的赚钱机会,但亦看到了成功的曙光。
只要熬过柳娘为首的新宁远商会的低价售米,那么他们又将继续收割城中百姓的钱袋子。
正是这时,一个米商急匆匆跑了过来:“不好了!”
“又发生啥事了?”那个高瘦的米商心里咯噔一声,顿时不耐烦地道。
刚刚赶过来的米商咽了咽唾沫,这才将最新听到的消息共享道:“他们……他们准备联合总兵府一起开发南沟大金矿,如今已经着手招募人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