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漠如水的月光轻柔地透过凉亭的雕花缝隙,丝丝缕缕地洒落在两人身上,似是给他们勾勒出一层如梦似幻的淡雅光晕。
林治已饮下不少酒,即便他酒量很好,此刻也渐渐有了醉意。然而,他能敏锐地感觉到苏韵那炽热如火的目光,也能清晰地察觉到自己心跳不受控制地加速,仿佛要冲破胸膛。
在这暧昧氤氲的氛围中,若两人继续对饮下去,然后借着这股酒劲顺势而为,两人大概率顺理成章地滚到房间的大木床上。
林治向来不是被欲望轻易支配之人,为了化解这份浓得化不开的暧昧,他目光落在挂在架子上的玉箫上,轻声询问道:“苏姐姐,你会吹箫?”
“自然会,我可厉害了!”苏韵的酒意已经上头,那双迷离的媚眼透着几分得意劲,甚至是话中有话。
林治很想知道她吹得多厉害,但似乎不急于一时,此刻还不是看她吹箫的时候:“不介意借我一用吧!”
“借?”苏韵顿时生起几分警惕,只是看着林治纯真的目光,却是心里一软道:“你打算吹什么曲子!”
林治抬眼望向今晚那半圆的月亮,正悬挂在南边天际,随即吐出曲名:“《关山月》!”。
“关山月?这个曲名不曾听过,难道是你的新曲?”苏韵略作思索,而后进行猜测道。
林治笑而不答,显得认真地询问:“苏姐姐想听吗?”
“姐姐的玉萧可是从不借人的,你是第一个,好好表现,表现好姐姐奖励你!”苏韵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于是指着林治带着醉意道。
林治拿下挂在乐器架子上的玉箫,入手感受到一股清凉,敢情这玉箫还真是价值不菲。刚刚还以为是因间接接吻而吝啬,但现在看来是这玉箫确实贵重。
越是贵重的东西,越能证明它确实有不凡之处。
“呜——!”
林治坐在凉亭边上,手持着玉箫,于是开始演奏《关山月》。
《关山月》同样是一首有关思念的曲目,以边塞苍茫之景为底气,表现了征人思乡报国的情感,音韵刚健而质朴,气魄宏大。
随着空灵的箫声响起,夜空中的半轮圆月被染上了属于大漠的孤独,那院墙透着月下边关的空寂辽远。
“呜呜——!”
在急促的实音中,仿佛瞬间将人带到了硝烟弥漫的战场,能听到战马嘶鸣,还有兵器相互撞击的声响。
然而,这仅仅是曲中的讲述,在那连续不断的音符中,流淌着的依旧是那连绵不绝、如潮水般的乡愁。
原本躲得远远的侍女,此刻被这动人的箫声吸引,缓缓走了回来,随后竟忍不住潸然泪下。
苏韵静静地坐在一旁,闭着眼睛,沉浸在这苍
凉的萧声中。原本她就是一个多愁善感的人,或者亦不会弹《忆故人》,但跟这首家国情怀相比,她发现自己竟然比不过这个男人。
她此前确实是有意将林治收为自己徒弟,毕竟林治确实让她很心动,但如今她更好奇她的韵律造诣究竟有多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