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他的壁画简直举世罕见,何须去夺此等贱名?”
“你们怕是有所不知,林大师还是位琴道大师,昨日已经拿到天音苑的邀请函!”
……
院中的信徒得知消息后,同样不相信一位足以让他们所有人仰望的壁画大师,竟然会夺取微不足道的秀才功名,于是议论纷纷起来。
“咱们到顺天府衙瞧一瞧,咱们为林大师讨要说法!”
不知谁说了一句,结果话音刚落,周围竟然响起了一百多个附和之声:“我们也去!”。
禅室内,沉香袅袅。
几位衣着华贵的夫人已候在禅室,为首的杨夫人面对一尊观音像,手指捻着腕间的沉香佛珠不断地念叨着。
年过四旬的她眼角已有细纹,唯独小腹依旧平坦如初。
她出身将门,后嫁得自己的如意郎君,今郎君已经身居高位。只是这么多年一直有着心病,那就是她至今未能为郎君生下一儿半女。
偏偏郎君怜爱于她,至今都未纳妾室。此次听闻相国寺灵验,她亦是一早跟着要好的夫人前来,为的正是向观音求子。
“姐姐莫急!这位林画师笔下的送子观音壁画晚间还能发光,定是菩萨显灵了,此次你必要得偿所愿!”工部侍郎夫人递来茶杯,釉色天青的官窑瓷映着她谄媚的笑容。
杨夫人刚要答话,忽见自己的贴身丫环慌慌张张跑来,穿着的绣花鞋都跑掉了一只:“夫人,不好了!刚刚我听寺庙的和尚说——林大师昨晚被顺天府差役关起来了!”
“什么?”旁边几位诰命夫人齐声惊呼,她们为今日的点睛仪式斋戒沐浴整整三日,连朝服诰命都提前备好了。
结果呢?顺天衙府竟然将林大师抓走,这不是存心坏她们好事吗?
丫环鬓发散乱,伸手擦着汗继续道:“听说是因为林大师仗势欺人,窃取南省林秀才的功名!那位林秀将事情状告到顺天府衙,所以顺天府衙缉拿林大师,顺天府尹等会便开堂公审!”
“荒唐!”杨夫人猛地站起,佛珠啪地砸在青石板上:“林大师的画连菩萨都认可,会去抢个秀才功名?他宋公明是存心要坏我好事吧?”她凤目含威,于是大手一挥:“姐妹们,随我去顺天府走一遭,咱们瞧一瞧这个糊涂官是如何审案的!”
“好,咱们一起过去瞧瞧!”此次聚集在这里的十几名诰命夫人都是为求子而来,所以肚子里都憋着一团火。
若是其他罪名还好,结果指责一位名动天下的大师级人物,竟然会抢夺一张初中文凭,简直是想要将她们的智商放在地上摩擦。
一时间,相国寺的几名僧众、十几名诰命夫人和数百名香客离开相国寺,然后浩浩荡荡向顺天府衙而去。
顺天府衙,大堂。
宋公明捋着山羊胡,眼角余光扫过堂外围观的百姓。人头攒动,少说有三四百之众,万万没有想到来了这么多人。
他心头一热,这可是扬名立万的好机会,于是一拍惊堂木朗声道:“带人犯林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