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师再厉害,能跟朝堂大员相比?”林冶显得十分不屑,看到林如烟转身要离开:“我那晚可是帮你付了八千两,你怎么着都得再陪我七回!”
林如烟并不喜欢林冶这种短男,但奈何试过才后悔,上次更是欠下了林冶给自己垫付账单的人情:“看本小姐心情吧,你就不怕那位司业大小姐知道?”
“你且放心,我做事滴水不漏!”林冶的嘴角上扬,露出一个志得意满的笑容。
这并不是吹牛,而是那位孔家大小姐确实胸大无脑,简直自己说什么都会相信。自己编造林治抢夺自己功名的谎言,正是她第一个相信自己的。
将来他在外面花天酒地,回到家里扮演痴情人设,简直不要太简单。
想到这里,林冶又得意起来。
在看到林如烟离开后,他亦是背诵着文章,穿戴上那些华贵的衣物。今日约了孔司业谈婚事,他可不能迟到。
不过在他下楼梯的时候,正好遇上抬着屏风上来的小二,嘴里一直喊着“让一让”。他看到向上移动的屏风,而后不客气地踹了一脚,直接让屏风跟人滚了下去,心道:这种下等人,亦配我让?
崇文门前的高台上,选拔赛已经接近尾声。
台下人头攒动,却异常安静,所有人都屏息凝神,听着台上那清越的琴音。
林如烟挤进人群,找到了自己的几个姐妹,而最为耀眼的正是国子监孔司业的女儿孔有容。
孔有容站在槐树下恰似一株含露的海棠。十八岁的年纪,生就一张莹润的娃娃脸,两颊还带着未褪的婴儿肥,偏那下巴又尖俏得可怜。
最妙的是那身欺霜赛雪的肌肤,阳光斜照,竟能透出血脉来,呈现宛如是羊脂白。虽身量不足五尺,藕荷色束腰罗裙裹着窈窕身段,偏生胸前丘壑惊人,素纱交领襦裙总被撑出惊心动魄的弧度。
后襟处两根杏红丝绦随风轻晃,恰似她这人——看似稚气未脱,眼波流转间却藏着不符合年纪的灵黠。
孔有容回头看到林如烟,一见到她就激动地拉住她的手:“如烟!你出恭怎么这么久,你可是错过了最精彩的部分!”
“刚刚遇到一个熟人,便多聊了几句!”林如烟其实离开的时间并不算长,目光突然被台上的景象吸引:“这……这是怎么回事?”
高台之上,有一具尸体倒在血泊中,几个仆人正在那里进行清洗。
孔有容双眼放光,压低声音解释:“方才宫廷首席琴师赵元培听到沧海公子演奏后,竟然谎称沧海公子演奏的曲目是剽窃他的旧作,结果沧海公子拿出更厉害的曲目……锦衣卫统领暗凤大人站出来主持公道,便让赵元培到台上弹奏,赵元培看到事情败露求饶,但被暗凤大人下令杀了,刚刚真是大酷了!”
沧海公子?
林如烟顺着孔有容望过去的方向,一个身着素白长袍的男子正背对着这边,此时正跟着那位脸上带着纱巾的丝竹姑娘说着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