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生谢过府尹大人出手相助,这份恩情他日必定奉还!”林冶压住心中的狂喜,于是郑重地道谢。
孔文书看到事情谈妥,于是继续跟宋公明叙旧。
双方都是官场中人,自然是不缺话题,譬如最近江南过来的贵公子萧昊正在挥金如土般为他祖父谋求户部尚书的位置。
林冶并不是第一次听到萧昊这个人,现在听着两个人提起,心里仍旧感到不屑。这种贵公子若不是出身好,恐怕连给自己提鞋都不配。
雨幕中,林冶笑得温良恭俭。
“太岳兄,不必相送,告辞了!”孔文书跟宋公明作别,而后朝等待的马车而去。
宋公明目送着一行人离开,这才返回签押房。
“东翁,您不会看不出孙司业这个女婿是要颠倒是非吧?”师爷看着墨迹未干的海捕文书,终究还是忍不住好奇地道。
大夏的官场腐败不假,但亦是有着既定的规矩。既然林冶是被人买下林府充当书童,那么他便是林府的奴婢,自然没有资格参加科举。
现在林冶想到通过诬告的方式洗白自己,若是这个事情操作得当还好,如果一旦事情暴露的话,他家东翁都要受到牵连。
特别这个事情其实经不起推敲,一旦那位林家少爷找到强硬的后台,那么他们必定是惹得一身骚。
“糊涂!”宋公明拿起新写的海捕文书吹了吹字迹,显得态度坚定地道:“咱们有了证人证词,何必还要刨根究底,只需公事公办即可!”
“但——!”师爷心里还是感到不安,但将吐出的话又咽了回去。
他知道林冶画的饼起了作用,但这又能怪谁呢?
在这个时代,哪怕再会赚钱又能如何,还不是当权者眼中的肥羊?在林冶的挑拨之下,他家大人已经看上了林家的《寒江独钓秋图》。
砰!
顺天府尹宋公明抓起官印狠狠盖下,印纽蟠龙在烛火中狰狞如活物,而林治不过是这个弱肉强食中的小羔羊。
在临近傍晚的雨幕中,马车渐渐驶离顺天府衙。
孔文书端坐在马车上,突然忍不住好奇地道:“林冶,《寒江独钓秋图》真的在林家?”
这幅画虽然说不上是旷世佳作,但亦是已经名扬天下,受到无数的文人所追捧。哪怕是他,对这幅画都会感到心动。
“恩师,这个事情重要吗?”林冶的嘴角微扬,于是神秘地反问道。
孔文书先是微微一愣,而后双眼放光道:“林冶,你果真是麒麟子,快哉!”
原以为这个女婿是借花献佛,没想到似乎是要空手套白狼,如此有心性和手段的女婿在官场简直是如鱼得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