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2 / 2)

“哥,不能再往前走了。

你看前面那道山梁,要是我没记错,那就是爷爷常说的斩龙岭。

那地方有进无出,自古以来就没几个人能活着出来。”马丫停下脚步说道。

无双又拿出地图仔细对照,发现斩龙岭正好横在多布库尔河和伊勒呼里山之间,是必经之路。

要去伊勒呼里山,就必须翻过这道山梁。

眼前地势低洼,不远处就是风景秀丽的多布库尔河,两岸灌木丛生,鸟语花香。

但三人无心欣赏这自然美景,都在犹豫要不要继续前进。

白毛黄皮子似乎看出了他们的心思,在几米外的红松树下吱吱叫个不停。

无双走近用手电一照,发现这棵几百年的老红松树干上刻着一个奇怪的鸟形图腾。

这里靠近多布库尔河,气候潮湿,树上长满了菌类,但这个图腾却干干净净,显然是刚刻上去不久。

“这是我爷爷留的记号!”马丫兴奋地跑过去。

“没错,这是海东青图腾,盗门独有的暗号。

我记得姥爷说过,盗门共有十九种图腾暗号,每种代表不同意思,但这个……”无双懊恼自己当初没把姥爷教的江湖秘术记全,一时想不起这个图腾的含义。

不过有一点可以确定:马四海老爷子路过这里时特意留下暗号,如今还有几个老盗门后裔?这图腾就是留给他们的。

三人踩着泥泞的山路,继续向斩龙岭前进。

他们哪里知道,这个古老的盗门图腾暗号,其实是警告门人前方危险,切勿靠近!

湍急的多布库尔河挡住了去路。

岭子里到处都是需要三人合抱的苍天古松,有些被虫蚁蛀空倒在地上。

他们找来几棵枯树,用藤蔓绑成简易木筏渡河。

河水清澈见底,里面游着一尺多长的大鱼。

走了半夜山路,三人渴得厉害,喝了几口河水,又用水壶装满了清水。

“ ,你这白毛畜生倒是舒坦得很?老子在这儿拼命划水,你倒好,跟个大爷似的坐着看戏?”陆昊天狠狠剜了一眼蹲在木筏上的黄皮子。

那白毛黄皮子背对着三人,尖脑袋扎进水里半天没动静,活像要把整条河喝干似的。

无双觉得这小东西举止古怪,转头问马丫它在干啥。

马丫从小跟着爷爷在山里憋宝,对这些动物的习性门儿清。

她借着月光往水里一瞧,只见那黄皮子尖细的脑袋浸在水中,水面泛起细微波纹,小家伙半张着嘴,正往外吐着一股暗红色的液体。

“它……它在往水里吐血?这是啥意思?”无双皱起眉头。

“哥,糟了,水里有东西!”马丫一把抄起火筒子惊呼。

陆昊天嚷道:“啥?水底下有东西它还往水里吐血?这不是存心招大鱼吗?”

“你们不懂,黄皮子身上有臭腺,它吐的血腥臭难闻,一般动物闻到都得躲得远远的,它这是在救咱们。”马丫解释道。

哗啦——水面猛地炸开一米多高的水花,浇得三人浑身湿透。

看这动静,水下的家伙个头绝对不小。

“他奶奶的,黄皮子的臭气也不顶事儿啊?完犊子了,这回真要喂鱼了!”

水下的怪物实在太大,黄皮子并非起了坏心,它和三人同坐一条船,船翻了它也活不成。

只是它这招对付山里的野兽管用,可水里的大家伙偏偏爱吃腐臭之物。

砰的一声闷响,那怪物一头撞上木筏前端。

简易木筏本就不稳,这一撞直接让整条筏子翘了起来。

“抓紧了!”无双大喊一声,一手拎起白毛黄皮子,另一只手死死扣住木筏边缘。

“妹子!快 !快 !”

马丫虽是姑娘家,但身为胡匪后人,马四海的亲孙女哪能不会使枪?可任凭她怎么扣扳机,火筒子愣是纹丝不动。

这老式火器装的是 ,又不密封,木筏一晃进了水,早就受潮哑火了!

无双强作镇定喊道:“都抓稳了,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话还没说完,木筏又被水下那庞然大物猛地顶起。

三人只觉得身子越升越高,低头一看——我的老天爷!顶住木筏的竟是水下的一座“小山”,那山包足有几十米宽,椭圆形的表面覆满水草青苔,滑溜溜的。

转眼间,木筏已被顶到四五米高,仿佛那“小山”是个活物。

“老铁,这啥玩意儿啊?”陆昊天抹了把脸上的水问道。

“像是只巨龟!怪了,江河里的老龟不是不吃肉吗?”

那老龟缓缓转头,张开血盆大口。

单是那张嘴就有水缸大小,真要咬住人,一口就能吞下去。

它口中腥臭扑鼻,也不知在多布库尔河里吃了多少死鱼烂虾。

两只灯笼般的眼睛泛着幽蓝寒光,死死盯着木筏上的猎物,满是贪婪。

“靠!这王八长得也太瘆人了吧?”陆昊天叫道。

马丫纠正道:“耗子哥,这不是王八,是江河里的老鼋!”

鼋是龟类的一种,栖息于南方江河的浅滩沙地,专以动物腐尸为食,堪称水中猛兽,其凶残程度不亚于陆地上的虎狼。

民间素有千年王八万年龟之说,而鼋的寿命更胜于它的两位近亲。

眼前这只庞然大物,不知已在多布库尔河中存活了多少个世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