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2 / 2)

轰然巨响中,六枚微粒同时 ,震得洞内碎石纷落。

烟尘散尽后,他上前查看,顿时惊愕失色——花岗岩后的洞窟内珠光璀璨。

金元宝堆积如山,东珠项链颗颗如卵,红珊瑚高逾人身,夜光杯剔透如玉,鸡血石艳如凝血,和田籽料雕成的玉佩温润生辉……珍宝琳琅满目,令人目不暇接。

在众多珍奇异宝之间,赫然摆放着一具朱漆棺木。

棺身四周绘满诡异的符文,边缘缠绕着漆黑的墨斗线。

这具长约三丈、宽约五尺的阴沉木棺椁,形制酷似雍正年间御赐王公大臣的款式。

金少爷倒抽一口冷气。

难道这就是俄国人在老金沟苦苦寻觅的古墓?先前见到的那对孩童去向何方?莫非真是游荡的亡魂?他们的遗骸就安眠于此?观此陪葬规格,棺中之人绝非寻常权贵,至少是皇亲国戚。

熟读满族典籍的金少爷却怎么也想不起,兴安岭一带曾有何姓王族定居。

更蹊跷的是,尽管墓室珍宝堆积如山,整体规制却与清代典制大相径庭。

见墓室并无异状,他壮着胆子凑近端详棺椁上那些蝌蚪状的符文。

翻遍记忆也找不出对应的满文记载。

视线下移,那些墨斗线的用途他倒是知晓——相传此物源自茅山术法,能镇尸辟邪。

棺盖与棺身接缝处封着凝固的石蜡。

他抽出腰间利刃,正犹豫是否开棺探查,棺内突然传来的闷响,似有活物欲破棺而出。

这动静骇得他连退数步,浑身血液几乎凝固。

若真是雍正年间的古棺,距今已逾二百五十载。

密封无氧的棺内,怎会有生物存活?

至此他已明白俄国人掘此矿洞的用意。

在弄清棺中奥秘前,孤身犯险实非明智之举。

念及那两个怪物暂不敢追入,不如静候援兵。

以他的身份,总部必定已派人搜救。

正当他退出珠光宝气的墓室,洞口忽然传来脚步声。

凝神细辨,来者约莫四人,步履沉稳应是练武之人。

祥子,伤着没?

师父放心,那俩怪物伤不了我。

不过...师父注意到它们身上的弹孔没?血迹未干,像是刚中弹...

自1931年日军侵占东北,奉系势力土崩瓦解。

如今兴安岭匪寨林立,来人怕是误入山谷的胡子。

但听其对答,竟有人能独力诛杀那对刀枪不入的怪物,武功定然深不可测。

金少爷屏息藏身于巨棺之后。

在这兵荒马乱的年头,山匪多是 不眨眼的亡命之徒。

在摸清对方底细前,唯有暂避锋芒。

“我晓得。

祥子,四海,待会儿进去你俩先搜一搜。”

“是!”

脚步声急促,四个胡子转眼就冲进了被纽扣炸开的冥穴洞口。

孙少爷躲在巨棺后,听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和棺中传来的撞击声,心跳如鼓。

他紧握莫辛纳干枪,掌心渗出冷汗。

“师傅,咋这么热?”一个胡子问。

“这儿是炎龙脉的脉眼,底下准有温泉。”两个胡子语气平静,对洞内的珍宝视若无睹,显然是惯盗。

“爹,这就是主墓室了,他能藏哪儿?管他是人是鬼,我和祥子把他揪出来!”

胡子头冷哼一声:“不必。

这位兄弟想必也是明白人。

敢问是哪路好汉先到了?现身吧!”

金少爷心想这冥穴几百年无人踏足,地上积了厚厚一层灰,自己进来时留下的脚印肯定暴露了行踪。

眼下被这四个胡子堵住,横竖是个死,不如拼死一搏。

“敢问几位兄弟是哪条道上的?”金少爷提着枪从巨棺后闪出,打量着眼前四人。

这四个胡子个个膀大腰圆,兽皮坎肩裹不住鼓胀的肌肉。

领头的近七尺高,虽在山中阴冷处却只穿件兽皮坎肩,露出健硕的身躯。

古铜色的脸庞棱角分明,高鼻梁下两撇短须,少了几分匪气,倒有几分将帅之风,颈间挂着枚黄铜物件。

“活腻了?师父问你话是给你脸,换我早一枪崩了你!”

胡子头伸手拦住冲动的徒弟,微笑道:“看阁下这身打扮不像山里人。

据我所知,这呢子大衣只有长春关东军司令部才有。”

金少爷心头一震,没料到一个山匪竟有这般见识。

事已至此,抵赖无用,他强作镇定道:“不错。

我叫金壁辉,是关东军驻兴安岭物探队特派员。”

当时东北胡匪有个忌讳:虽都是亡命徒,却不敢招惹日本人。

国仇家恨是真,但日军装备精良,连张作霖的百万奉军都未发一枪便撤出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