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璇霄丹阙”顶级包间内，此刻已是一片狼藉，宛如被一场小型的、风格极其诡异的台风席卷过。沉香木餐桌彻底碎裂，残骸和水晶杯碟的碎片混合在一起，铺满了昂贵的地毯。墙壁上挂着的一幅意境悠远的水墨画被震得歪斜，画中山水似乎都透着一股懵逼。最触目惊心的是那扇巨大的强化玻璃窗，被硬生生撞出一个不规则的大洞，都市高空的强风正呼呼地灌进来，吹得窗帘疯狂舞动，也吹散了空气中残留的那股燥热、羞愤与沙雕混合的复杂气息。
涂山小雅依旧保持着躲在椅子后面的姿势，一双狐狸眼睁得圆溜溜的，小嘴微张，呆呆地望着那个破开的大洞，以及洞外飞速远去、甚至还能隐约看到一点别扭扭动痕迹的妖风，脑子里一片空白。
刚才发生的一切，从暴山将军悍然出手，到林小凡莫名反击，再到那位雄壮如山、凶名在外的西山先锋将如同中了邪一样疯狂尬舞、即兴说唱，最后再到他抱头咆哮、崩溃逃窜…这一切的转折太快、太离谱、太超乎她一只宅狐的想象极限了！
她甚至下意识地掐了自己胳膊一下。
“嘶——好痛！”
不是做梦！
林小凡则慢悠悠地走到那个破洞前，探头往外望了望，啧啧两声：“跑得真快，这速度，参加妖界奥运会拿个田径金牌没问题吧？”他转过身，脸上带着轻松又得意的笑容，拍了拍手，仿佛刚做完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好了，小雅，没事了，那大狗熊…呃，熊哥，已经被我们‘劝退’了。”他走到依旧石化的涂山小雅面前，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回神啦！危机解除！”
涂山小雅猛地一个激灵，终于从巨大的震惊中回过神来。她仰起头，看着眼前这个穿着滑稽连帽衫、一脸“快夸我”表情的人类少年，眼神复杂到了极点。恐惧、茫然、难以置信、以及一丝劫后余生的狂喜…最终，所有这些情绪都化为了浓浓的好奇和…一点点敬畏？
“林…林大佬…”她的声音还有些发颤，带着哭腔，但不再是绝望，而是激动，“你…你刚才…到底对他做了什么？他…他怎么会…”她实在无法用语言准确描述暴山将军刚才那番惊世骇俗的表现。
“没什么啊，”林小凡耸耸肩，一脸无辜，“就是请他跳了支舞，唱了段Rap，然后跟他进行了一番深入浅出的‘心灵交流’而已。可能是熊哥艺术细胞比较发达，情感比较丰富，比较容易共鸣吧。”
神特么艺术细胞发达！神特么心灵交流！涂山小雅嘴角抽搐了一下，但识趣地没有追问细节。她只知道，那个让她绝望到几乎要认命的逼婚危机，似乎…真的被眼前这个看起来极不靠谱的家伙，用一种极其离谱的方式，给解决了？！
就在这时，包间那扇还算完好的门被轻轻敲响，之前那位气质清冷的旗袍侍者推门而入。她看到屋内的狼藉和那个破开的大洞，清冷的脸上没有丝毫波动，只是目光平静地扫过，最终落在林小凡和涂山小雅身上。
“两位客人，”她的声音依旧平稳无波，“方才离去的暴山将军，在撞破窗户之前，留下了一句话，嘱托我等转达给涂山小雅小姐。”
小雅的心一下子又提了起来，紧张地抓住林小凡的衣角：“他…他说什么？”难道是不甘心的威胁？
侍者微微颔首，用一种毫无感情色彩的语调，复述了暴山那充满崩溃、羞愤和极度嫌弃的怒吼原话：
“告诉涂山那只小狐狸！这婚约我们西山高攀不起！你们涂山一族…品味如此清奇诡异！找的这是什么玩意儿？！（显然指的是林小凡）今日之辱，我暴山记下了！但联姻之事，就此作罢！让你们家的人以后离我们西山的妖远点！”
侍者复述完毕，微微躬身：“话已带到。另外，这是本店的损失清单，请问是现金还是刷卡？”她不知从哪摸出一个平板电脑，上面罗列着详细的赔偿项目，金额后面那一长串零看得林小凡眼皮直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