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者,”威严的声音在虚无中回荡,不带丝毫情感,“汝非吾血脉,身负异源之力,为何引动帝剑共鸣?汝之剑心,为何?”
强大的意志压迫而来,凌皓感到自己的道心、自己的剑道理念,正在被无情地审视、拷问。这并非力量的测试,而是本质的探寻。
凌皓稳住心神,不卑不亢,迎着那审视的目光,朗声道:“晚辈凌皓,机缘巧合,得太祖帝剑灵韵认可。晚辈之剑,初为自保,后为护持心中在意之人与事。晚辈之道,并非纯粹的皇道,亦非单一的杀伐,而是混沌!”
“混沌?”太祖残念的声音泛起一丝波澜。
“正是!”凌皓目光湛然,体内混沌元婴微微震颤,散发出一丝包容万象、演化诸天的气息,“混沌包容万物,可化庚金之锐,可纳厚土之德,可生乙木之机,可融离火之烈,亦可承……皇道之重!晚辈以为,剑亦是道,道无定式。守护之念,并非唯有皇者独有;手中之剑,亦可为友、为情、为心中一点不灭的坚持而出鞘!”
他顿了顿,感受着体内与天运剑灵愈发紧密的联系,继续道:“太祖陛下以剑开国,立万世之基,晚辈敬佩。然时移世易,固守一端,或恐僵化。晚辈愿以混沌之道,承陛下守护之志,融陛下开创之精神,而非单纯复制陛下之路。剑心唯真,守护唯诚,此心可鉴!”
这番话,是凌皓对自己道途的总结,也是面对这开国祖师残念的坦诚。他没有妄图去完全契合太祖的皇道剑心,而是展现自身混沌之道的独特与包容。
虚无之中,陷入了沉寂。
太祖的残念虚影静静地凝视着凌皓,那目光仿佛穿透了万古时光。他看到了凌皓体内那迥异于常、却潜力无穷的混沌气息,感受到了他与天运剑灵之间那种并非主仆、而是平等互助的奇妙联系,更听到了那番关于“剑心唯真,守护唯诚”的论述。
许久,那威严的脸上,竟缓缓浮现出一抹极淡、却真实存在的笑意。
“善。”
一声赞叹,如同春雷炸响在凌皓心间。
“皇道非唯一之道,守护亦非朕之专利。汝之混沌,包罗万象,有容乃大,竟能引动朕留在剑中、本已沉寂的守护意念产生共鸣……或许,这正是天意。天运剑沉寂数百年,非等庸碌血脉或纯粹力量强大者,而是在等一个……能理解其‘守护’本质,却又不同于过往,能赋予其新生的‘道’!”
太祖残念的声音不再冰冷,反而带着一丝欣慰与释然。
“后来者凌皓,汝之剑心,已通过考验。朕之传承,予汝,望汝善用之,莫负此剑,莫负……汝心中之守护。”
话音落下,太祖的残念虚影开始变得模糊,最终化作点点璀璨的金色光粒,如同星河倒卷,涌向凌皓的眉心。
与此同时,外界的剑冢之中,那一直沉寂的半截天运剑残骸,骤然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璀璨光芒!无数玄奥的符文自剑身裂纹中浮现、流转,浩瀚如海的信息——完整的《天运帝剑诀》心法、招式、运劲法门,以及一道指向某处神秘之地的清晰感应(太白精金的线索),如同决堤洪流,涌入凌皓的识海!
万剑再次齐鸣,但这一次,不再是肃杀与悲凉,而是如同在欢庆新主的诞生,朝拜着剑冢中心,那被无尽金色光辉笼罩的身影!
凌皓紧闭双目,全力接收、消化着这来自开国祖师的完整传承,以及那关乎他本命飞剑未来的关键线索。他的气息,在剑冢无尽剑意的拱卫下,开始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剑心考验,前世今生之景,终助他获得了这帝国神器最核心的认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