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药的暖流在体内化开,舒缓着疼痛,翎月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了些。她背靠着粗糙的树皮,微微喘息,那双独特的竖瞳依旧一瞬不瞬地盯着凌皓,仿佛要穿透那顶破旧斗笠的阴影,看清这个神秘人类的真实意图。
“我叫……彩翎。”她再次开口,声音比刚才稳定了些,带着一丝妖族特有的清脆韵律,“是这片森林里,羽族‘霞光部’的战士。”她微微动了动受伤的翅膀,眉头因疼痛而蹙起,语气带着愤懑,“那些可恶的窃贼,偷走了我们部落祭祀用的‘月华石’,我一路追踪至此,却中了他们的埋伏……”
她的话语直率,没有太多弯弯绕绕,爱憎分明地写在脸上。对凌皓,虽然警惕未消,但那份源于救命之恩的缓和,以及凌皓方才干脆利落解决佣兵、赠予丹药的举动,让她最初的强烈敌意消退了大半。
凌皓静静听着,心中了然。原来如此,是为了追回族中圣物才遭此劫难。这少女(现在该称她为彩翎了)的直率性格,倒是与他之前接触过的许多人族女子的婉转心思颇为不同,让人感觉轻松一些。
他略一沉吟,觉得坦诚相对或许更能获取对方的信任。在这危机四伏的森林里,多一个了解本地情况的盟友,总比多一个潜在的敌人要好。
“凌皓。”他再次报上名字,声音平稳,“我并非此地人士,因得罪了人族中的一个宗门,正被他们悬赏追杀,不得已才潜入这无尽森林,暂避风头,同时也想寻找一些属于自己的机缘。”
他言简意赅,没有透露更多细节,但“被悬赏追杀”这几个字,显然触动了彩翎。她竖瞳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又多了几分同病相怜的意味。被追捕者……这个身份,瞬间拉近了两者之间的距离。无论人族还是妖族,在面对强大势力的压迫时,那种孤立无援的感受是相通的。
“你……也被追杀?”彩翎眨了眨眼,似乎有些难以置信。在她看来,凌皓刚才展现的实力深不可测,竟然也会被人逼得躲入森林。
“嗯。”凌皓淡淡应了一声,没有多做解释。他转而问道:“你的翅膀伤势不轻,需要进一步处理。我略懂一些外伤包扎,如果你信得过……”
彩翎看了看自己软软耷拉的翅膀,又看了看凌皓,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她慢慢转过身,将受伤的羽翼根部暴露在凌皓面前。那里有一道深刻的刀伤,羽毛被鲜血黏连,看起来触目惊心。
凌皓从储物袋中取出清水和干净的布条,以及效果更好的止血生肌散。他的动作沉稳而熟练,小心地清洗伤口,撒上药粉,然后用布条仔细包扎固定。整个过程,彩翎的身体微微紧绷,但并未反抗,只是偶尔因为药粉刺激伤口而轻轻吸气。
处理完伤口,彩翎试着轻轻扇动了一下翅膀,虽然依旧疼痛,但比之前那种撕裂感好了很多。她回过头,看向凌皓的目光中,警惕之色又淡去了几分,取而代之的是一丝真诚的感激。
“谢谢你,凌皓。”她顿了顿,似乎下定了决心,“你救了我,还帮我疗伤。我们羽族有恩必报。你不是要在森林里寻找机缘吗?我对这片区域很熟悉,可以带你穿越一部分危险地带,避开一些强大的妖兽领地和人族的哨点。就算……就算报答你的救命之恩。”
这正合凌皓之意。他点了点头:“如此,便有劳了。作为交换,在你伤势恢复、寻回圣物之前,我可以提供一些保护。”
这并非纯粹的利用,而是一种基于互利基础上的临时同盟。彩翎需要帮手应对可能的追兵和森林危险,凌皓则需要一个向导和信息来源。
彩翎闻言,脸上露出一抹明媚的笑容,带着少女的纯真和妖族的野性,显得格外生动:“好!那我们就算暂时的盟友了!”
联盟初步达成,气氛缓和了许多。凌皓趁机问出了他最关心的问题:“彩翎,你在森林里,可曾听闻近期关于异宝光华现世的传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