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道里黑得伸手不见五指,只有我俩粗重的喘气声。泥土的腥味儿直往鼻子里钻,但我现在顾不上了,因为我爹那眼神,跟两把烧红的烙铁似的,死死钉在我脸上,都快把我脸皮烫出洞来了。
“皓…皓儿?”我爹的声音是抖的,带着不敢置信,“你……你刚才……那是什么?你什么时候……”
我知道躲不过去了。刚才那一出,又是硬接练气六层一掌,又是拉着他一溜烟跑得比兔子还快,这要再说我是那个练气一层的废物,连门口的大黄狗都不信。
“爹,”我咽了口唾沫,脑子飞快转着,白灵儿的事儿肯定不能细说,那太惊世骇俗了,搞不好还给人家惹麻烦,“我……我在后山,遇到高人了。”
“高人?”我爹的声音猛地拔高,在狭窄的密道里显得特别响,他赶紧又压下去,“什么高人?怎么回事?你细细说!”
“就是……我那天不是在面壁嘛,”我开始半真半假地编,“心里憋屈,就往深山里乱走,结果在一个山洞里遇到个白胡子老头……呃,也可能是中年大叔,反正看着挺神秘的。” 我一边说一边留意我爹的反应,黑暗中看不清他的表情,但能感觉到他呼吸都屏住了。
“他看我根骨……呃,他说我是什么万中无一的体质,只是被封印了,然后就传了我一套功法,帮我改善了身体。” 我尽量说得含糊,把白灵儿换成老头,把混沌圣体说成是体质被封印,“刚才情急之下,我就用了那功法……爹,我也没想到能挡住那人一掌……”
我爹半天没说话,只有粗重的呼吸声。忽然,他一把抓住我的胳膊,那只手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天意……这是天意啊!皓儿!我凌家……我凌大山的儿子,不是废物!” 他的声音带着哽咽,最后几乎变成了低吼,像是要把这二十年的憋屈一口气全吼出来。
我鼻子一酸,心里堵得难受。我知道,我这废物名头,压在我爹心头比压在我自己身上还沉。
“爹,对不起,让您担心了。”我低声道。
“傻孩子,说什么对不起!是爹没用,没能早点……”我爹的声音缓和下来,带着一种如释重负的欣慰,“那位高人呢?可曾留下名讳?我们得好好谢谢人家!”
“他……他传完功就走了,说缘分已尽。”我赶紧圆谎,“也没留下名字。”
我爹沉默了一下,似乎在消化这巨大的信息量。过了一会儿,他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极其重要的事情,语气变得异常严肃:“皓儿,你刚才说,是功法让你体质改变……那你胸前那玉佩,最近可有什么异常?”
我心里一跳,来了!果然跟玉佩有关!“有!那天……遇到高人前后,它突然亮了一下,之前二十年从没亮过。”
“果然!果然如此!”我爹激动得声音都在发颤,“祖训是真的!历代门主口口相传,说后世若有弟子能令玉佩生辉,便可持玉佩前往宗门禁地!那里有祖师爷留下的东西!”
“禁地?”我愣住了,“咱们凌云门还有禁地?”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
“就在后山瀑布后面,极其隐蔽。”我爹解释道,“原本以为这只是个虚无缥缈的传说,毕竟玉佩从未有过反应……没想到,应在了你身上!走,皓儿,我们现在就去!”
危机当前,黑煞宗的人还在外面搜捕,禁地或许是一线生机。我们俩摸索着在密道中前行,这条我小时候挖来玩的秘密通道,没想到今天成了救命路。七拐八绕之后,从一处藤蔓掩盖的出口钻出,竟然真的到了后山瀑布的侧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