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昏迷的静弥,此刻身体竟然缩小了,变成了一个看起来只有七八岁的小女孩模样。
她被血染红的长发铺散开来,衬得她那张稚嫩却毫无血色的小脸更加苍白。
小小的身体蜷缩成一团,紧紧靠在残垣边,看起来脆弱得不堪一击。
即使是在昏迷的状态下,她依旧紧锁着眉毛,身体时不时地颤抖一下,仍在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身上的伤口虽然在以肉眼可见的、但相对于鬼的恢复力来说依旧缓慢的速度愈合着。
而那些紫色的毒素痕迹也并未完全消退,像阴霾一样缠绕在她幼小的躯体上。
“消耗太大了吧,跟你妹妹一样了。”宇髄天元猜测道。
“看来为了挡住那波攻击,她几乎耗尽了所有力量,身体自动采取了最节能的恢复模式。”
“都好可爱呢。”须磨看着变小后的静弥,忍不住说道,眼中带着怜爱,但随即又被担忧取代,“可是……伤得这么重,看起来好痛……”
“但是毒素好像退得挺慢啊……”牧绪更关注伤势,担忧地指出。
“放血吧!中蛇毒了不也得放血!”伊之助挥舞着他的双刀,提出了一个他认为是理所当然的解决方案,“把带毒的血放掉不就行了!”
“你是笨蛋吗?!”宇髄天元立刻驳斥,音调都提高了几分。
“要放血就能解毒,看她这出血量早就没毒了!要不是石川是鬼,受了这么重的伤早就死了!别添乱!”
就在众人一筹莫展之际,被炭治郎牵着的祢豆子,突然挣脱了哥哥的手,走到了缩小的静弥身边。
在众人的目光中,她伸出小手,轻轻放在了静弥伤痕累累的身上。
然后——燃起来了。
“欸????!!!!”宇髄天元和他的三位妻子同时发出了惊愕的叫声。
须磨反应极快,一把将祢豆子抱开,摇晃着她,语气带着责备和后怕:“还没死呢!不能火化知道吗?!再乱放火姐姐要打你屁股了噢!”
“等等……须磨。”雏鹤却敏锐地察觉到了异常,阻止了须磨,示意她看静弥的情况,“你看!”
只见那奇特的、没有丝毫灼热感的桃红色火焰,并未点燃静弥的衣物或身体。
火焰跳跃着,发出细微的、仿佛能净化一切的“滋滋”声。
令人惊异的一幕发生了,那些顽固盘踞的紫色毒素纹路,在这纯净的火焰灼烧下,竟如同被阳光驱散的阴影,迅速变淡、收缩。
最终化为缕缕细微的黑烟,从静弥的皮肤表面升腾、消散。
火焰持续了大约十几秒,然后如同出现时一样,悄然熄灭,没有留下任何烧伤的痕迹。
“毒素……消失了。”宇髄天元快步上前,蹲下身仔细检查,脸上露出了如释重负的表情。
静弥皮肤上那些不祥的紫色已经彻底不见,虽然伤口依旧狰狞,但愈合的速度明显加快了。
她紧锁的眉头也渐渐舒展开来,呼吸变得悠长而平稳,仿佛终于从无尽的痛苦折磨中解脱出来,陷入了真正安稳的沉眠。
“太好了,祢豆子!”炭治郎这才明白妹妹的用意,感激地将祢豆子接过来,温柔地摸了摸她的头。
祢豆子发出“唔唔”的声音,在回应着哥哥的夸奖。
宇髄天元示意雏鹤找些干净的布条,小心地替静弥擦拭身上的血污,并简单包裹一下较大的伤口。
须磨和牧绪也开始帮忙,动作轻柔,生怕惊扰了她的安眠。
伊之助好奇地凑近看了看,戳了戳静弥的脸颊,被炭治郎赶紧拉开。
善逸也终于清醒,揉着被伊之助踹疼的屁股,看着眼前这诡异又温馨的一幕,嚷嚷着:
“发生了什么啊……我记得我被鬼打晕了……话说你为什么踹我,好疼啊!”
“这是谁啊?!静弥姐吗?!怎么会变成这样啊?!鬼呢,已经被干掉了吗?!”
“喂,黄毛小鬼,别嚷嚷了。”宇髄天元打断了善逸,“战斗已经结束了,我们赢了。”
“结、结束了?”善逸眨了眨眼,这才后知后觉地看向四周的废墟。
“当然!也不看看本大爷是谁!”伊之助立刻挺起胸膛,双刀敲得哐哐响。
“管他什么上弦,在本大爷面前统统砍成碎片!”
“上弦?难道说,把我打晕的是上弦鬼吗?欸!!好可怕!”
“天元大人,”雏鹤站起身,“我们是不是该尽快离开这里?这里动静这么大,会引起普通人的恐慌。”
宇髄天元点了点头:“嗯,说得对。雏鹤,将石川背起来吧。小鬼们,还能动吗?我们得尽快离开。”
“我没问题!”炭治郎立刻回应,虽然身体各处因为连续使用火之神神乐在叫嚣着疼痛。
“本大爷当然没问题!”
“我、我也可以……”善逸虽然声音还有些发颤,但也努力站了起来。
宇髄天元看着这群年轻的剑士,眼中闪过赞赏,下令道:“好,那我们立刻出发,先离开游郭,找个安全的地方稍作休整,然后立刻返回总部。”
须磨和牧绪小心地将静弥放在雏鹤背上,用干净的布料将她包裹好。
炭治郎背起了装有祢豆子的木箱。
宇髓天元回头望了一眼那片废墟,又看了看身边这些共同经历了生死考验的同伴,以及被小心翼翼保护着的、正在沉睡中恢复的静弥。
这场战斗,他们成功地斩断了鬼舞辻无惨的一条重要臂膀——上弦之陆。
这是近百年来,首次有上弦之鬼被确认击杀。
这无疑是一剂强心针,证明了上弦并非不可战胜。
前路依旧漫长且黑暗,但至少,他们赢得了一场至关重要的胜利,为这漫长的人鬼之战,点燃了一簇新的希望之火。
而这一切,是以静弥的重伤沉睡换来的,其他人甚至只是轻伤。
宇髄天元收回目光,挺直了脊背,华丽的头巾在晨风中微微飘动。
“走吧,华丽的返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