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快速扫过她紧绷的身体和颤抖的右手,“你还可以吧?可别在这里华丽的鬼化啊。”
“我可以。” 静弥咬紧牙关,将口中因稀血诱惑而分泌的涎水咽下,左手死死按住颤抖的右手手腕,仿佛要将那躁动的本能硬生生压回体内。
然后宇髄天元蹲下身,看向依旧死死抱着祢豆子的炭治郎,以及他怀中额生鬼角、剧烈挣扎的祢豆子:
“喂,这不是灶门祢豆子吗?这样子可真……华丽。”
“宇髄先生……” 炭治郎的声音带着疲惫和歉意。
然而,宇髄天元脸色猛地一变,语气严厉起来:“你明明在主公大人面前说了那种大话,为什么会搞成这样啊!没人叫她华丽的鬼化吧!”
他突然的变脸和拔高的音量把本就精神紧绷的炭治郎吓了一跳。
祢豆子也像被吓到了,双腿一蹬,带着炭治郎落在了外面的街道。
“是另一个柱吧……你来了啊。” 一个充满怨毒的女声从废墟另一侧传来。
只见堕姬缓缓走来,她身上、脸上被祢豆子血鬼术灼烧过的地方依旧焦黑,未能完全复原,使得她原本美艳的脸庞此刻看起来分外可怖。
几乎同时,一道瘦削的身影如同鬼魅般出现在堕姬身旁,正是接回头颅的妓夫太郎。
他伸出枯瘦的手,在堕姬脸上一抹,那焦黑的伤痕便迅速愈合,恢复光洁。
“你们真是该死啊,将我那么努力的妹妹烧成这样!” 妓夫太郎死死瞪向已经站起身、全神戒备的宇髄天元和压制饿意的静弥,怨气几乎化为实质。
“还有你,令人不爽!长这么高肯定很多人喜欢吧?!真让人火大!”
‘上弦之陆?两个?’ 宇髄天元心中一震,瞬间明白了局势的严峻。
“宇髄先生,” 静弥强忍着不适,快速分享情报。
“这两只鬼单独砍头都没有被灭杀,那个兄长的攻击方式是镰刀,还会生成血刃,会转移方向,有毒注意躲避。妹妹的攻击方式是绸带,但是很弱。”
‘斩首不死?’ 宇髄天元眼神一凝。
“因为我们两个一心同体啊……” 妓夫太郎似乎毫不在意地说出了关键信息,他那扭曲的脸上甚至带着嘲弄。
“……”
静弥沉默了一下。
‘这么简单就将弱点说出来了吗?还以为得拖到天亮……’
“原来如此,” 宇髄天元已经了然,双刀在手中挽了个刀花,声音洪亮而充满战意。
“那么,将你们的头同时砍下就好了吧!”
“就是因为这么简单的事却没有人能办到,那些猎鬼人才会死,” 妓夫太郎的声音如同毒蛇吐信,带着令人不适的粘稠感:
“我们可是上弦之陆——妓夫太郎和堕姬啊。我和妹妹可是分别吃了15个和7个柱呢……”
“是啊,” 堕姬扬起下巴,金色的眼眸中满是傲慢与残忍,“没人能活到天亮,包括你们!”
“你们可真自信……” 静弥终于调整好呼吸,缓缓拔出了自己的日轮刀,“我不是已经砍掉过你们脑袋了吗?”
“那么,石川,” 宇髄天元侧头看向静弥,“我们一人一个吧,你选哪个?”
静弥没有丝毫犹豫,目光锁定在手持血色镰刀的妓夫太郎身上。
想到他那麻烦的血毒,她冷然开口:“我选妓夫太郎。”
“好!” 宇髄天元大喝一声,目光转向堕姬,“那这个很弱的堕姬就交给我了!”
就在静弥与宇髄天元与上弦之陆兄妹紧张对峙,战意一触即发之际,街道上,炭治郎正经历着另一场艰难的战斗。
“祢豆子!听我说!”炭治郎死死抱住仍在挣扎的妹妹,她的力量大得惊人,喉咙里发出威胁的低吼。
情急之下,一个遥远的旋律浮现在炭治郎的脑海。
那是童年时,母亲灶门葵枝经常哼唱给孩子们听的摇篮曲。
他深吸一口气,不顾身体的疼痛和喉咙的血腥气,用有些沙哑却异常温柔的声音,轻轻哼唱起来:
“小山上的小兔子……为何耳朵那么长……”
炭治郎感受到怀中的挣扎减弱了一丝,心中升起希望,继续唱道:“因为小时候妈妈……”
就在这时,祢豆子猛地向后一仰头,后脑勺狠狠撞向炭治郎的面门。
炭治郎闷哼一声,眼前发黑,但他双臂依旧如同铁箍般紧紧环住妹妹,同时将祢豆子的左手牢牢抓住,继续唱道:
“吃了长长的树叶……耳朵才会那么长……”
这熟悉的、带着阳光和青草气息的旋律,仿佛拥有穿透一切狂暴与黑暗的力量。
祢豆子剧烈挣扎的动作渐渐慢了下来,那双燃烧着怒火的粉色眼眸中,狂暴开始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切的迷茫,继而涌上无尽的悲伤。
在模糊而温暖的记忆碎片里,妈妈也曾这样抱着她,哼着同样的曲子,手指轻柔地梳理着她的头发。
那是家的味道,是身为人类时的幸福与安宁。
“呜……呜啊啊啊——!”
祢豆子不再挣扎,取而代之的是放声大哭。
那哭声不再是鬼的嘶吼,而是充满了委屈、悲伤和思念的,属于少女的哭泣。
大颗大颗的泪珠从她眼中滚落。
“祢豆子……”炭治郎的声音也哽咽了,紧紧抱着哭泣的妹妹,心疼地抚摸着她的头发。
在哭泣声中,祢豆子身上那狂暴的气息迅速收敛,额上的鬼角缓缓缩回,皮肤上的柳条状斑纹也渐渐淡去,庞大的身躯如同泄了气的皮球般迅速缩小,变回了那个娇小女孩的模样。
她靠在哥哥怀里,抽泣着,最终因为精疲力尽和情绪的巨大波动,沉沉睡去。
“睡着了…妈妈,祢豆子终于……”炭治郎看着怀中恢复原状、安然睡去的妹妹,几乎也要落下泪来。
他成功了,他将妹妹从暴走的边缘拉了回来。
“我来了!小子!本大爷驾到!”
就在这时,伴随着一声标志性的大吼,戴着野猪头套的嘴平伊之助如同旋风般冲了过来,他身后还跟着闭着眼睛、明显处于沉睡状态的我妻善逸。
“伊之助,善逸!善逸……是在睡觉吗?”炭治郎看到同伴,心中一喜。
他快速对伊之助说道:“你们快去帮静弥姐和宇髄先生!我先去把祢豆子放回箱子,不好意思,给我一点时间!”
他必须确保祢豆子安全地待在箱子里,才能没有后顾之忧地投入战斗。
“给你!本大爷要华丽的上了!”
炭治郎不再耽搁,抱起熟睡的祢豆子,忍着身体的疼痛,快速朝着他们之前安置木箱的隐蔽处奔去。
而此刻,建筑内,宇髄天元与堕姬,静弥与妓夫太郎,四人之间的空气仿佛凝固,杀意如同实质般碰撞、挤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