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的热气裹着姜香漫进鼻腔时,静弥才发觉指尖还沾着雪粒,遇热化作细小的水珠。
神崎葵把盛着腌菜的碟子推到她面前,指尖碰了碰她的手背,皱着眉道:“手怎么这么凉?”
她刚要开口,蝴蝶忍已经把汤婆子塞进她手里,暖意在掌心化开,顺着指尖往胳膊肘爬。
“别光顾着想呼吸法,冻坏了身子反而耽误事。”蝴蝶忍舀了勺汤,吹了吹才递到嘴边。
“你刚才挥刀时,气息虽然乱,却比之前‘实’了,不再是飘着的,像雪粒砸在地上,有了落点。”
静弥握着汤婆子,低头看着碗里浮动的辣油。
雪粒砸在地上的感觉……
她想起刚才刺向木桩时,木刀碰到木头纹路的触感,不像水之呼吸的“绕”,是“扎”,是精准地落在一处,哪怕只有一点劲,也全聚在刀尖。
“我小时候跟着父亲学做漆器,”她忽然开口,声音轻得像雪落在棉絮上。
“父亲总说,描金线时不能抖,哪怕差半根头发丝的距离,整个纹样就散了。那时候我总练到指尖发麻,直到后来发现,盯着金线的终点,比盯着笔尖更准。”
蝴蝶忍抬眸看她,眼底的笑意深了些:“所以你本就懂‘精准’,只是之前被水之呼吸的‘柔’困住了。”
她放下汤勺,指了指窗外,雪不知何时大了些,落在廊檐的竹帘上,积出薄薄一层白。
“雪有很多样子,雪粒是准,雪片是轻,积雪是稳,你不用急着定死一种,先跟着雪的样子走,总能找到贴合自己的劲。”
那天晚上,静弥没回房间。
她拎着木刀坐在训练场的木桩旁,雪还在下,落在木刀的刀柄上,积了层细白。
她没急着练刀,只是看着雪粒从天上落下来,有的砸在木桩上,弹一下就化了;
有的顺着木桩的纹路滑下去,留下一道湿痕;
还有的落在她的膝盖上,久了竟积出小小的一团,捏在手里凉得刺骨,却能攥出清晰的形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