矮桌上摊着蝴蝶忍给的日语小册子,旁边放着她自己画的笔记。
“药”旁边画个小药瓶,“伤口”旁边画道小横线,比单纯记单词好记得多。
有时候练到深夜,烛火都快烧到灯芯,她还在对着镜子练发音,嘴里反复念着“呼吸法”“木桩”“谢谢”这些常用词。
有天夜里,静弥正低头写“紫藤花”的假名,忽然听见门外有脚步声。
她抬头一看,是蝴蝶忍回来了,羽织上还沾着点夜露的湿意,应该是刚查完伤员的情况。
“还没睡?”蝴蝶忍推开门,手里端着一杯温茶,“烛火太暗,伤眼睛。”
“在记新单词。”静弥把本子递过去,指着“紫藤花”的画给她看,“今天跑步时闻到味道,想记下来。”
蝴蝶忍接过本子,指尖碰到纸页上的铅笔印,忽然笑了:“写得很认真,下次可以教你写别的字。”她说着把温茶放在桌上,“早点睡,明天继续晨跑。”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晨雾里的跑步声、训练场的挥刀声、夜里的烛火光影,慢慢攒成了一个月。
这天中午,静弥帮豆豆眼护士拿草药时,那个扎双马尾的女孩指着药篮里的艾草问:“静弥姐姐,这个要放在哪里呀?”
“放在东边的架子上,和薄荷放在一起。”静弥脱口而出,日语说得流畅又自然,连自己都愣了愣。
双马尾女孩眼睛一亮:“姐姐现在说得好清楚!”
刚好蝴蝶忍路过,听见这话,停下脚步看了过来。
静弥对上她的目光,忽然有点不好意思,却听见蝴蝶忍说:“这一个月没偷懒,进步很快。”
她顿了顿,又补充道,“等你再把挥刀的动作练稳些,就开始教你基础的呼吸法。”
静弥心里一暖,低头看着手里的草药,又抬头望向窗外,紫藤花还开着,阳光透过花瓣落在地上,像撒了把淡紫色的碎金。
她忽然觉得,那些清晨的奔跑、深夜的烛火,还有身体里那股莫名的力气,都在慢慢把她和这个世界连在一起,而那扇通往呼吸法的门,好像也在眼前慢慢打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