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忘之谷,此刻已彻底沦为空间法则的角力场。凌皓布下的“壶天法则·镜界回廊”如同一张无形无质、却又无处不在的巨网,将整个山谷笼罩其中。光线在这里扭曲折射,形成无数破碎重叠的虚影;声音传播变得诡异,时而清晰如在耳畔,时而遥远如同隔世;最致命的是空间本身的错乱,前一步可能还在原地,后一步却仿佛踏入了镜像的另一端。
角都那势在必得的“复合忍法·炎风乱波”便是第一个牺牲品。狂暴的火浪与风刃在触及某个无形边界后,非但没有击中近在咫尺的凌皓,反而如同撞上了一面完美无瑕的空间棱镜,发生了令人瞠目结舌的偏折与反射,以更加刁钻、迅猛的速度,朝着施术者角都本人以及那剧烈波动、极不稳定的神威通道入口反噬而去!
“混账!”角都惊怒交加,五个面具上的表情同时扭曲。他终究是活了近百年的老怪物,战斗经验丰富到极致,仓促间背后土属性面具光芒大盛,猛地一跺脚——“土遁·土流壁!”一道厚实的土墙瞬间拔地而起,试图抵挡这突如其来的“背刺”。
轰隆——!
炎风乱波狠狠撞在土流壁上,爆炸产生的冲击波将周围的雾气撕得粉碎,露出下方狼藉的地面。土墙剧烈摇晃,遍布裂痕,但终究是挡下了。角都虽然狼狈,却凭借扎实的忍术功底化解了危机。
然而,另一边的带土就没这么“好运”了。他正全神贯注地试图稳定那如同风中残烛般的神威通道入口,根本没料到攻击会从这种不可思议的角度袭来!等他察觉到空间异常波动时,残余的火焰与风刃已经劈头盖脸地砸到了面前!
“可恶!”带土又惊又怒,写轮眼疯狂旋转,试图发动虚化。但在“镜界回廊”的干扰下,他感觉自身的时空间坐标像是被投入了搅拌机,虚化的过程变得异常艰涩、迟缓!
嗤啦——!
尽管带土在最后关头勉强将大部分身体虚化,躲过了致命伤,但左臂的袖袍仍被一道锐利的风刃撕开,甚至在手臂上留下了一道浅浅的血痕!更重要的是,那本就岌岌可危的神威通道,受到这突如其来的能量冲击和空间干扰的双重打击,如同被掐断了信号的传输,闪烁了几下,发出一声不堪重负的哀鸣,骤然崩溃、消散于无形!那个作为锚点的时空波纹也彻底平息下去。
带土的身影被迫完全凝实,落在不远处,面具下的脸色难看至极。他抚摸着手臂上那道微不足道却耻辱无比的伤口,写轮眼死死盯住依旧从容不迫的凌皓,声音第一次失去了之前的故作沉稳,带上了压抑不住的震怒:“你……竟然能干扰到这种程度?!这到底是什么空间结界?!”
凌皓好整以暇地掸了掸肩膀上并不存在的灰尘,仿佛刚才只是随手拂去了一只恼人的飞虫。他看向带土,眼神中带着一种科学家观察实验体的兴趣:“看来你对神威的理解,还停留在‘开关门’的层面。空间,可不是一条任你穿梭的单向隧道,而是一个立体的、充满褶皱与映射的复杂结构。我不过是……在你的门把手上,涂了点万能的胶水,顺便在门口放了几面哈哈镜而已。”
他语气轻松,甚至带着几分调侃,但话语中透露出的对空间法则的深刻理解,却让带土心底寒意直冒。这家伙,不仅仅力量强大,对时空间忍术的认知也达到了一个匪夷所思的高度!
“角都先生,”凌皓又将目光转向刚刚化解了危机的角都,语气依旧平和,却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宣判,“你的地怨虞和五颗心脏,确实是不错的保命手段。不过,在绝对的力量和规则面前,数量,有时候并没有意义。”
角都心中警铃大作,虽然恼怒,但凌皓刚才轻描淡写破掉他复合忍法、并借力打力的手段,已经让他将对方的威胁等级提到了最高。他背后的五个面具同时发出低沉的嗡鸣,水火风雷土五种属性的查克拉开始疯狂汇聚,显然准备动用真正的杀手锏。
“小子,别太嚣张!老夫纵横忍界的时候,你祖宗还没出生呢!”角都怒吼一声,双手结印速度快的几乎出现残影,“地怨虞·最终射击!”
他背后代表雷、火、风三种属性的面具骤然脱离触手,悬浮于空中,面具上的孔洞对准凌皓,恐怖的查克拉在其中压缩、凝聚,散发出毁灭性的波动!这是角都的终极奥义之一,将三种属性查克拉极致压缩后同时爆发,威力足以瞬间蒸发一个小型村落!
然而,凌皓只是静静地看着他蓄力,眼中没有丝毫波澜,甚至……带着一丝怜悯。
“看来,你还没意识到我们之间的差距,已经不再是查克拉属性或者忍术规模的问题了。”凌皓轻轻叹了口气,那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挥舞着木棍挑战成年壮汉的孩童,“也罢,就让你亲身体验一下,何为……灵魂层面的绝望。”
就在角都三大面具的光芒凝聚到极致,即将喷发出毁灭光束的刹那——
凌皓动了。不,他并没有移动身体,只是……抬起了眼帘。
永恒万花筒写轮眼,那深邃复杂的图案骤然加速旋转,一股无形无质、却仿佛能冻结时空的森寒瞳力,如同决堤的洪流,瞬间跨越了彼此之间的距离,将角都彻底淹没!
“永恒万花筒·十八层地狱!”
没有光影特效,没有惊天动地的声响。但在角都的意识深处,或者说,在他的灵魂感知中,天地已然变色!
他感觉自己被拖入了一个无法理解、无法挣脱的恐怖世界。第一瞬,是亿万把无形的刀刃切割着他的每一个意识念头,伴随着焚尽灵魂的烈焰灼烧;下一秒,又是永恒的冰封死寂,连思维都被冻结;紧接着是无尽的流沙吞噬,意识在绝望中缓慢沉沦;而后是雷狱炼魂,每一个念头都在天雷下崩碎……
这并非作用于肉体的幻术,而是直接针对灵魂、针对存在意识的“概念性攻击”!角都那引以为傲的五颗心脏,此刻仿佛成了五个独立的刑场,同时承受着不同地狱的酷刑!他积攒了数十年的负面情绪——贪婪、残忍、冷漠、恐惧——此刻非但不是保护,反而成了“十八层地狱”最好的燃料,被无限放大、反噬自身!
外界,角都的本体如同被施了定身法,僵立在原地。他背后那三个蓄势待发的面具光芒迅速黯淡、熄灭,重新软塌塌地垂落下去。他剩下的两颗心脏面具(土、水)发出惊恐绝望的哀鸣,却无法做出任何有效抵抗。他的身体剧烈颤抖着,瞳孔涣散,口水不受控制地从嘴角流下,发出意义不明的嗬嗬声,仿佛正在经历世间最极致的痛苦。
不过短短两三秒的时间,当凌皓收起瞳术时,角都那庞大的身躯如同被抽掉了所有骨头般轰然倒地,双眼翻白,彻底失去了意识。他的灵魂虽然没有彻底崩散,但已然受到了重创,没有长时间的静养,休想恢复过来。
轻松写意,近乎秒杀!
带土在一旁看得心惊肉跳,背脊发凉。角都的实力他是清楚的,虽然不如自己,但也是实打实的影级强者,保命能力极强。可在凌皓那诡异的瞳术面前,竟然连一招都撑不住?!这到底是什么怪物?!
凌皓的目光再次落到带土身上,那眼神平静,却让带土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
“现在,碍事的人安静了。”凌皓缓步向前,每一步都仿佛踏在带土的心跳节拍上,“宇智波带土,或者说……‘阿飞’?我们可以好好谈谈了。关于你的月之眼计划,关于宇智波斑,关于……外道魔像。”
带土面具下的瞳孔骤然收缩!月之眼计划!宇智波斑!外道魔像!这些是他隐藏在心底最深的秘密,对方怎么会知道得如此清楚?!难道……是黑绝背叛了?不,不可能!还是说,这个宇智波凌皓,他的窥探能力已经达到了洞悉古今的地步?
巨大的震惊和恐惧让带土瞬间失去了冷静,他几乎是歇斯底里地吼道:“你到底是什么人?!你怎么会知道这些?!”
“我?”凌皓在距离带土十米左右的地方停下,这个距离,对于他们这个层次的强者而言,已是瞬息可至的危险区域。他微微一笑,笑容中带着一丝高深莫测,“一个对这个世界真相比较感兴趣的……考古爱好者兼机械工程师罢了。”
他伸出手指,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我知道的,远比你想象的要多。比如,野原琳死亡的真相,比如……你不过是宇智波斑选中的一枚棋子,一个沉浸在自我感动悲剧中的……可怜虫。”
“住口!”带土如同被踩到了尾巴的猫,彻底暴怒!琳的名字和死亡的真相,是他心中最不能触碰的逆鳞!理智瞬间被怒火吞噬,他怒吼着,双手猛地结印——不再是神威,而是另一种强大的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