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清晰了许多，虽然依旧虚弱，但不再那么混乱的意念，从白色光晕中传来，直接与陆凡的意识连接。
“你是什么存在？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陆凡一边勉力维持着外界的混沌漩涡，一边在心中急迫地问道。
“我……是‘摇篮’的守护程序，或者说，是‘造物主’们留在这里的……最后一道保险，你们可以称我为‘灵’。”那意念带着无尽的疲惫与悲伤，“这个‘世界卵’，是上古‘摇篮计划’的最终产物，旨在创造一个能完美融合生命与寂灭、超越单一规则局限性的……‘新宇宙模型’。”
“造物主？摇篮计划？”陆凡心中巨震，这涉及到的层次，似乎比对抗“织网者”和“寂灭本源”更加古老和宏大。
“是的……为了应对连‘万古樊篱’都无法完全隔绝的、源自宇宙之外的‘大寂灭’潮汐，一些最古老的文明联合起来，启动了‘摇篮计划’。他们抽取了部分宇宙的生命本源与寂灭本源，试图在这里培育一个能适应并平衡两种力量的‘新世界’，作为文明的火种库和未来的希望……”
“灵”的意念中充满了痛苦：“但是……我们失败了。或者说，计划出现了可怕的偏差。‘母亲’——也就是被引入的、拥有初步自我意识的寂灭本源集合体——它的成长超出了控制。它不再满足于作为平衡的一方，它想要吞噬掉所有的生命本源，完全主导‘摇篮’，将其化为一个纯粹的……‘归墟奇点’！”
“我竭力维持着最后的平衡，但‘母亲’的力量太强了……它的意志侵蚀了大部分规则网络，我只能固守在这最后的‘平衡节点’……等待渺茫的希望……”
陆凡瞬间明白了。所谓的“母亲”苏醒，偏向“归墟”，就是指寂灭本源集合体即将彻底压倒生命本源，完成对“世界卵”的同化！而一旦这个融合了两种本源力量的“世界卵”被完全转化为“归墟奇点”，其爆发出的力量，恐怕比单纯的“归寂之心”要恐怖无数倍，甚至可能从内部撕裂刚刚修复的“万古樊篱”！
“我们需要怎么做才能阻止它？”陆凡斩钉截铁地问道。
“摧毁……或者……重置‘平衡核心’。”“灵”的意念指向塔顶自身所在的位置，“就在我内部……但‘母亲’的意志已经污染了大部分核心结构……强行摧毁，可能导致核心爆炸，加速‘摇篮’的崩溃……唯一的希望，是借助远超计划预设的、外来的‘根源’与‘混沌’之力，深入核心，进行……**净化与重塑**。”
“这需要你……进入我的核心，也就是‘平衡节点’的最深处……那里是‘母亲’意志侵蚀最严重的地方，危险……至极……”
进入“灵”的核心，直面那几乎完全体的寂灭本源意志？
陆凡看着眼前这座支撑着摇摇欲坠世界的巨塔，感受着体内所剩无几的力量，以及灵魂深处传来的、因旧伤未愈和过度消耗而产生的、如同玻璃碎裂般的疼痛。
他知道，这可能是比面对“归寂主教”更加凶险的一步。
但他没有退缩。
“告诉我，该怎么做。”